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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都快黑了,你说这小子怎么还不醒?”东青百无聊赖坐在椅子上,扭过头问向身侧的君夜。
“谁知道。”君夜叹道。
随手摸出一粒石子,丢向小白,只见那石子刚触碰到小白身体就被瞬间弹开,转过头对东青说道:“还是那样,无从下手。”
东青站起身,将身下椅子挪到小白身旁。环视一番四周狼藉,不由得苦叹一声。“二师兄先回房休息吧,这里就交给我就可以了。”
“嗯,也好。”稍加思索,便应了下来。抬脚铃铛响,离开这屋内。
“我说小白,躺一下午了,起来吧。”东青却是矮下身子,看着小白低声道。
只见小白竟神奇的爬了起来,盘膝坐起看着东青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可没发现,只是随口叫了叫,然后你就醒了,我正感到离奇呢。”东青一副就是这么简单,巧合罢了的平淡表情看着小白,见其仿若刚睡醒般抻着腰身,问到:“说说吧。”
浑身酸痛无比,正活动着手腕却听东青问话,随口回答道:“说什么?”
“我不问你这身诡异本来哪来的,我只想知道刚刚为什么不醒?只因二师兄在这?”
“因为我不想。”随口说道,这般敷衍的态度连东青都有些看不惯,但却因为知晓这小子就这德行,他想说时自然会说,不想说时也无需多问。
小白扭了扭发涩的脖颈,却是自顾自解释道:“因为二师兄不是东青哥你,你能忍住好奇不问我这诡异伎俩哪来的,但二师兄却想来会问到底,我有我不想说的理由,所以只好这般拖下去。”
“拖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有意义么?”东青问道。
“谁知道。”小白却是两手一摊,一副你问我我问谁的迷茫态度,直接使东青无言以对。
……
药房内,坐在轮椅上的小白玩弄着手中藏锋,依次敲打着右手上的血瓶,四支空血瓶握在手中,却是在做着最后的讨价还价。
“四瓶!允许你跟先生我学医。”
“三瓶!给你面子我跟你学医。”
“崽子,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
“你这老儿,我什么时候求的你?是你死缠烂打非要我跟你学医。”
“不知好歹!先生我堂堂鬼医的名号说出去不知要吓死多少人,此时善心大发,好心指点你,没提过分要求,不过多一瓶血而已。”
“厚颜无耻!你鬼医的名号能吓死多少人我不管,反正吓不到我,善心大发好心指点?张张嘴说说话就要我一瓶血的代价?鬼才答应你!”
“笑话,若不是看在昨日里你陪先生我共饮,先生我管你姓甚名谁?”
“你腆着一张老脸再说一个?”
此时鬼谷老儿并没有涨红脸,但却因为身份作祟没办法耍那泼皮手段,只好算罢,伸出三根手指认真道:“三瓶,就三瓶!先生我不是那胡搅蛮缠的主,念你这崽子年轻就不与你相争,不要再不识好歹。”
小白挑眉看了一眼鬼谷,并未回答,而是手中藏锋耍出数朵刀花,一把捅进腿里,拿出血瓶依次灌满,片刻便有了三瓶血,将藏锋按下封住血口,目光一凛看了一眼鬼谷道:“竹叶青给我。”
鬼谷老儿从四羊方鼎后拿出那蛇瓮,扯出那只可怜的俏竹叶,只见那俏竹叶恋恋不舍的缠在鬼谷老儿的手臂上,不肯下来。对于小白这号人,俏竹叶有自己的独特见解,畏惧小白的原因只有一个,过来讨死却毒不死,还偏偏老来招惹我,一来二去,他拿我当作了什么?我好歹也算是至毒之蛇吧?放我一条生路好不好,尊严何在?
一对蛇目含情脉脉的看着鬼谷老儿,很遗憾,鬼谷老儿没明白俏竹叶眼瞳中那对自尊申述和对自由的宣誓,只是觉得这蛇如此难缠,加上在小白那受来的无名火,尽数发泄到这可怜的俏竹叶身上。一把胡乱扯下,弯弯曲曲歪歪扭扭的身子看着就很烦,缠绕扣节搓团蹂躏,可谓是极端虐待!最后将‘一团蛇’丢给小白。
小白到手后却是哭笑不得。匆匆解决了刀口,又将那团蛇抛了回去,随手就被鬼谷老儿粗鲁的塞进蛇瓮里,不管不顾,一挥手,接住了小白抛过来的三瓶血,得逞般抿嘴一笑道:“成交。”
“先生我敢狂言一句,在这世中,不敢说完全绝对,但我鬼医的手段却是独一无二!医中圣手不过尔尔,阎王叫他三更死,我敢拖他到三竿!”狂妄至极的言语却并没有使人觉得十分愚蠢,反而听其铿锵有力的狂言倍感嚣张。
“哦,然后呢?”小白这败兴的家伙却只是淡淡的回答,丝毫不顾及鬼谷此时的脸色。
鬼谷老儿此时的脸色犹如烈火正燃时淋头一盆水,点滴不差命中核心,冒着淡淡青烟苟延残喘,却是没有丝毫好脸色道:“然后没有了。”
“就这些?呵……”不屑的笑了笑,那微眯的狭目中透出的目光叫做鄙夷,嘴角微微翘起冷呵出声那种笑容叫做轻视,总之小白这副样子很叫人想一拳揍上去,然后再狂言一声给我打!打到他妈妈都不认识他,才解心头之恨……
鬼谷老儿深吸一口气,缓缓平息着暴躁的情绪,自我劝解道,零星字眼无非是,世道,美好,暴躁,不好。
这好愚蠢……
小白自顾自推动着轮椅来到四羊方鼎前,伸手够下那挂在鼎耳处的红酒葫芦,扭开封口咽下一口千里醉,话说这千里醉与昨日那酒简直是天壤之别,习惯了那岩浆般的炽烈此时再喝这千里醉却乏然无味,如咽白水。
啧啧一声却是有些回味那极品烈酒,颇为不满道:“我说鬼谷师傅,这酒真不敌昨天那坛,来来来,帮我换上一葫,我带回去下书去。”有求于人不得不搬出这莫名其妙到手的徒弟名分,不好说这名头是好是坏,但由不得自身接不接受。
“崽子,别摆出这模样,跟你说正事,收敛点。”鬼谷却是忽转换一本正经的严肃面孔,不顾身侧小白那愚蠢作态,岿然不动看着前方道。
“收敛什么?”小白不知好歹的继续把玩着手中酒葫芦,轻笑道。
一把拽过小白轮椅猛然一甩,将其扯到身前,直视着小白那吊儿郎当的泼皮模样道:“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会拜于先生我的门下,那不是你需要去考虑的事,你只需要知道现在你是先生我的徒弟,尊师为父,换句话说我现在就是你爹!古法有云,父要子亡子不亡不孝,先生我让你做什么你只需要执行,如若有异,视为不孝之举,爹打不孝子想来是人之常情,如果不想挨打的话,就乖乖照先生我说的做!”
“啧啧,我说老儿,你这一套一套的哪看来的?说出来颇像那么回事儿,来来来,你打我一个,且叫我先瞧瞧?”小白丝毫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见不得鬼谷老儿那嚣张作势。
话音刚落,一记耳光径直摔在小白脸上……
小白被这一记耳光打的是迷茫不已,心底没有咆哮着那二世祖的白痴作势,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呵,好愚蠢的话,小白不至于会愚蠢到这种地步,所以心底却是颇为神经的想到一词,这老儿还真是言出即行。
“你再打一个?”心底还在鄙夷的否定那二世祖的愚蠢问句,可嘴上却自然而然的吐出那可笑的白痴话语。
话音刚落,一记耳光再一次摔在小白脸上……
“好,算你狠,你赢了。”可笑的话语犹如少年人争强斗胜的痞子语气,更加可笑。
鬼谷老儿看着小白吹鼓起腮帮,双手轻揉着脸颊,颇为委屈的神情,气极反笑道:“好玩吗?”
“还可以。”小白依旧揉着脸颊随口道。
“再来两个?”摩拳擦掌。
“你随意。”
不解不语……
小白淡淡一笑,轻轻拍了拍脸颊后放下手臂,左手抚上额下,摩擦着不见胡须的下额,右手却是担在扶手,手指依次敲打律动,那习惯性微微眯起双眼,和浅浅含笑的嘴角,还有舒展开来的眉梢,如若说此时的小白脑海中想的不是阴谋,那便是缺德的主意,亦或者是损人的坏点子,要不然对不起这副狡猾的狐狸脸。
“两个耳光?很好,不知道你准备拿些什么来偿还这两个耳光的代价呢?”小白淡淡道。
鬼谷老儿瞥眼不屑一笑。
小白一副你自己看着办,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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