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让孟九安发现她身上有药粉,恐怕会用更为恐怖的手段将她囚禁起来。
卿酒酒思索着,外头已经有脚步声传来。
情急之下,她将药粉藏在了自己的鞋子里。
又取了药膏,掀开中衣的腰部,往自己淤青的地方抹去。
飞鹰掀开帘的时候,卿酒酒腰部的乌青一晃而过,而后就被卿酒酒放下衣角盖住了。
整个营帐中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伤势做不了假。
“让我看看姐姐这么美一张脸怎么被打成这样?”
一道陌生的嗓音传来。
卿酒酒抬眸看去,发现除了飞鹰之外,还有个眼生的站在门口。
来人瘦高也不算太高,只是因为身形纤细,因此显得拔高。
他笑意盈盈,唇角有着两个小小的梨涡。
穿着广袖的月白长袍,眉间竟然跟女子一样点了颗朱砂。
——是那个孟九安收进宫的少年。
孟九安还真是不避讳,打仗都带了来。
要是没有猜错,方才唱曲的人应该也是他。
见卿酒酒不说话,他进了来,径自在卿酒酒的桌边坐下,很亲昵的姿态:“姐姐怎么不说话?”
“弟弟来做什么?”
少年顿了顿,一双葱玉的手没有染过风霜,如果在戏台上时一般挽了个手花:“殿下听闻姐姐受惊,让我来看看,还说姐姐离宫的时候就想见我?真是林溪的福气。”
他说话的调子都是软的,难怪能捏出那么细的嗓子。
卿酒酒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笑了一下,不过扯得嘴角疼:“只是那日想见罢了,你家殿下也没舍得。”
得了个宝贝似的,一路带到西北来臭显摆。
她想起了谢时。
军医在一旁惴惴不安,见这二位聊上了,自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只得朝飞鹰看了一眼。
飞鹰不动声色比了个请的姿势,带着军医出去了。
既然殿下准林溪过来,自然就是不介意卿酒酒与他说话的。
门帘掀开又落下,营帐里就剩他们两个人。
卿酒酒突然想看看月亮,但是营帐里没有窗户,四面都封闭的紧,她看不到。
“你方才唱的曲子,能再唱一遍吗?”
林溪脸色一变:“为什么?”
这曲子是殿下哼过给他听,又叫他唱出来的,从前从来没有听过,面前这女人凭什么让自己给她唱?
除非除非她认识会这首曲子的人。
听闻这人也是一路被从皇城带出来的,林溪早就抓耳挠腮想要见见。
他知道自己能留在孟九安身边是因为某个人,那个人他一直想知道是谁。
可军中无人敢提,就连飞鹰也守口如瓶。
“因为这曲子表达思念,我很思念几个人。”
林溪狐疑地看她:“你听谁唱过?那个人——”
“那个人已经死了。你可以不用来我这儿试探,也没人能抢走你的殿下。”
卿酒酒像是累了,头枕着自己的手臂伏在桌上,眼睛无神地望着一处。
林溪原本是来显摆自己得宠的,但是面前这个女人,她似乎并不在意。
营帐外。
飞鹰将军医的药箱取过来,要军医查探:“方才她自己在,你的药丢了什么没有?”
不是他谨慎,而是卿酒酒身上不容差错。
殿下说了,聪明女人的障眼法,迷惑的很。
刚才那个妇人来的蹊跷,不能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