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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光世走进营寨,将竹门关上后,来到赵桓身旁,解下腰间酒袋子,先狠狠灌上一口。
之后,他将酒袋一丢,抱拳道:“我有一些肺腑之言,要对兄弟说。”
赵桓转身,平静的看着他。
刘光世不敢抬头与他对视,依旧保持着抱拳的姿势,接着说:“上山的目的已经达到,我觉得兄弟应该立刻撤离。”
赵桓嘴角微微翘起。
这种事,明着不说,却要称兄道弟着来说。
你刘光世是做好了打算,朕要是不答应,就硬来了吧!
看来家宴没起作用。
“你知不知道,朕。。。我欣赏那些用兵灵活有主见的人,但我最讨厌有人教我怎么做事,因为我和你们一样,喜欢自己拿主意。”赵桓道。
听到朕字时,刘光世浑身颤抖。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架着陛下回去。
但是,他仔细分析了一下山上山下的形势,唯有立刻离开才是最安的。
真到说不通的时候,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刘光世深呼吸一下,抬起头,看着赵桓,说道:“我知道兄弟英明神武,但是大理边骑心怀二心,高楼又有绝对的威信,他们若是起了歹意,我拦不住,你也拦不住。”
说着,他朝营寨外指了指。
“那一段毁掉的台阶,是最底下的台阶,下面就是斜坡,比台阶要宽的多,马车也能上来,根本拦不住从这个营寨出来的山贼。杨进会出现在附近,说明他们有其他密道,我们不知道的密道。”
“还有大金皇后,谁都知道她足智多谋。。。诡计多端,她若知道你在这,一定会有所行动。”
“还有河东王善,杨进要将茂德帝姬嫁过去,是要两个好处,一是给他两万士兵,二是支持他出手夺帝玺,一旦这两万士兵到,你就会下不了山。”
“还有,梁乙谋地图上的那个弼字,完颜宗弼的精锐骑兵很快就会南下,一旦被他知道你在这里。。。”
刘光世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怕这种事发生,非常怕!
赵桓指了指门外,语气沉重:“你也听到了,赵福金不能动,我已经害苦了她,我不会再丢下她。”
刘光世捡起地上的酒袋,一口气喝光后,将酒袋砸在地上,狠狠的踩上几脚,像是要踩碎心中的犹豫。
之后,他抬起头,像头野兽目光凶狠,声音却是沙哑:“我认为回济州城的路上,兄弟做的选择很对,由我带伤兵去济州城吸引大金皇后的注意力,兄弟好把大宋的精兵带去小重山,这一次,我希望兄弟依旧能做出对的选择!”
在他做俘虏的那段日子里,他有想过陛下为什么让他带伤兵回济州。
每次想起,都是心如刀割。
他不觉得这只是一次无心之举,以陛下的英明神武,怕是早做了选择。
他起初很恨这种选择,可到了千丈崖,在了解到千丈崖的风险后,他又觉得这种选择很对。
壮士尚且断腕,作为一国之君,岂能没有舍小保大的格局!
赵桓长长的叹息一声,又自嘲的笑了笑。
“原来在你刘光世的心中,兄弟我是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不错,我对金人确实如此,但我从来不对自己最亲近的人这么做,从来不会,你被俘的这些日子,我每一天每一刻都在想着怎么把你救出来,想不到,你就是这么以为的。”
刘光世眼眶微红,咬着嘴唇。
王婉容道:“陛下对人真不真,你要是都感受不到的话,太令人寒心了,在济州城,陛下就三个兄弟,岳飞,王贤和你。”
刘光世眼中雾气升腾,心中热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