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大哥今日的行径,实在过分。”
院子中央站着的老太太,眼角划过浑浊的泪水。
她试图弥补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兄弟反目吗?
“水山。”
“别说气话。”
都是她的儿子,她真的看不得闹到这一步。
俞水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容置疑“娘,我没有说气话。”
“这是这么多年来,我最清醒的时候。”
“都说手足兄弟,相扶相持,可娘你也看到了,大哥从不领情,甚至恨屋及乌。”
“我生了病,要做手术,能不能安的从手术台上下来都是两说。”
“亲戚,亲戚,很多时候亲戚比仇人好可怕。”
“以防万一,我不能将大哥这样的隐患留给李兰和孩子们,也许没有这份亲缘关系的牵绊,所谓的上辈子的恩怨束缚,就算我不在了,李兰也能把孩子们养大。”
“还请娘,能替我想一次。”
老太太身形踉跄着就要拄着拐杖上前,但走了两步后,又停在了原地。
说到底,她最亏欠的人是她的二儿子。
这些年来,她把她的意愿和愧疚灌输给水山,让水山一再受委屈。
这次也同样如此。
是青山夫妻上门找事,又是辱骂又是泼脏水,受委屈的是水山,她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劝水山要兄友弟恭。
可是……
老太太别过头去,眼中的湿意更重。
上辈子,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俞水山压下心中的歉意,再一次直面林青山“大哥,以后两家就不要来往了。”
“当年事情的真相,我也无处探寻。”
“娘说的,你不信。”
“那就权且当是我父亲见死不救,那后来我父亲在战乱中养大了你,我又数十年的忍让,也早该还清了。”
“你真的生病了?”
“快死了?”林青山反问道。
仿佛刚才的长篇大论,林青山只注意到这一句。
闻言,林青山一时间也说不出心中的荒凉与可笑。
他的大哥。
他谦让了三十年的大哥。
“不会。”
“他会长命百岁。”俞非晚脆生生的声音,就好似雪天里的最凛冽最无畏的风,透着坚定透着不容置疑。
“他不仅会长命百岁,他还会衣食无忧,儿女争气,子孙满堂,颐养天年。”
“好人,本就该长命。”
“不是吗?”
“只是个小手术,他必然会逢凶化吉,而大难之后,福运不断。”
她的姥爷,才不会死在手术台上。
嗯,也绝不会比面前这个说话尖酸刻薄的中山狼走的早。
她的存在,总会有意义的。
林青山神情复杂,打量了俞非晚几眼,又对上了俞水山的眸子,随即嗤笑一声“野种的话,还不如那两声野乌鸦叫。”
“想断绝关系?”
“想老死不相往来?”
“想得美。”
“真以为你这些年做这些就能一笔勾销了?”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