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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初皱了皱眉,“算了,我自己会处理好,不要告诉爹爹,免得让他担心。”她并不想因为自己而至整个沈家与险境之中。
思索间,她已然转头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地朝着沈府的方向驶去,良久,才从车内传来一阵不明所以的叹息声。
马车外,琳琅正整理着买来的刺绣用的布料,听着车内传来的动静,她先是怔了怔,随即看了一眼马车门。
如果不是身旁坐着的沈四时表情间流露出来的细微无奈变化,她还真就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回到沈家的时候,沈云初下了马车,脚还没站稳,在府外不知道等了多久的小丫鬟就着急忙慌的提着裙子跑了过来。
不等她走进,沈云初便一眼认出来,是沈清月身边的杏花。
“出什么事了?”
见她神色慌张,沈云初连忙问到,可小丫鬟却支吾了半晌,手指头都飞起来了,沈云初愣是没理解她想说什么。
“算了,你直接带我去吧。”沈云初眉头微皱,心头隐约有些不太好的预感,拉着杏花便往沈清月的院子去了。
到底的时候,院子的大门是敞开的,沈清月坐在院子里,还有几个老嬷嬷围着她说教这什么,一会儿把人拽过去,一会儿又拽过来。
沈清月这个人最是不懂得拒绝,典型的老好人,这些嬷嬷多半也都是沈纪常默许了的,这样一来,她就更加不敢反抗了,坐在中央任由嬷嬷们奚落。
可怜孙巧是个老实本分的,纵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也没办法说什么,毕竟这些人,都是宫里各位娘娘身边的老嬷嬷,没有一个是她们母女可以招惹的起的。
还未踏进院子,沈云初站在门口,便听见嬷嬷苦口婆心的劝说:“大小姐您也就别矫情了,鱼家公子哪里不好?家里殷实,您过去了饿不着您。”
“邱家少爷也不错啊。”另一个嬷嬷结果话茬:“大小姐啊,您就听老婆子们我一句劝,咱们啊,也别太挑剔了,越是往后啊,您这越是捞不着好啊。”
沈清月听着,面色犯难之间,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又一个老嬷嬷上前强行打断她还未说出口的话。
“要我说啊,林家大少爷,也是一表人才的啊。”她说着,顶着一张书皮粗的脸往沈清月跟前凑了凑,“虽然家里是有几个小老婆,但人家那都是光明真大纳入府的,一点不苛待啊,您过去了准好!”
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沈清月的脸色从刚开始的茫然到无奈,最后是不得已的皱紧眉头的忍耐。
沈云初站在门口,平静的眸子里带着一丝阴冷,转头间同琳琅四目相接之间,琳琅领了命,迅速离开。
几个嬷嬷忙着说服沈清月,压根儿就没注意到站在门口许久的沈云初。
直到她掩面轻咳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让几个嬷嬷听见,霎时间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门口。
沈云初藏起脸上的阴冷,换上一副笑意,提着裙子迈步跨进门槛,热络的同三位嬷嬷招呼:“月嬷嬷,李嬷嬷,刘嬷嬷,许久不见了,酥酥给三位嬷嬷请安了。”
这三个嬷嬷,在宫里宫外,皇都的贵女圈内,都是极有威望的,他们的主子都是宫里得宠的,主子得宠,丫鬟自然也是跟着沾光。
而此刻,一见来者是沈云初,她们脸上立刻换上殷勤,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忙上前同沈云初回礼,脸上则是乐开了花,受宠若惊办七嘴八舌的道:“三小姐真是折煞老婆子们了。”
稍显和善的月嬷嬷上前,拉过沈云初的手:“是有些日子不见三小姐了,自从上次宫宴一别,是该有小半年了吧,三小姐是出落的越发好看了,也长高了呢。”
沈云初冲她笑笑,脸上尽是女儿家的羞涩:“嬷嬷当真会打趣儿酥酥。”其他两位嬷嬷也跟着附和:“是更水灵了。”
说话间,沈云初适时转移话题:“劳烦三位嬷嬷亲自从宫里来了,若是不嫌弃,母亲备了些茶水在院子里,特意让我来请,嬷嬷们赏个脸,过去吃个茶?”
三位嬷嬷闻声,面面相觑了一番话,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老人了,怎么会听不出沈云初话里的意思。
虽然心有不满和疑惑,但也断不敢明面上和沈云初起冲突,别看沈云初年纪小,她们可比旁人清楚,这宝贝疙瘩受宠的很。
沈纪常是盛安第一大将军,白微雨是当朝太傅之女,沈云初在皇都贵女圈子里的地位可想而知,也不是她们几个老婆子能开罪的起的。
短暂的思索,便也就接受了沈云初的的安排,这不明摆着是来给沈清月撑腰的嘛,三人不敢有怨,顿时笑开了花。
尤其是李嬷嬷,她是孟贵人身边的人,孟贵人得宠,她也跟着跋扈,爱贪小便宜,她忙笑呵呵的找了个台阶:“哎呦,三小姐这般客气,老婆子们若是推辞,倒闲的是咱们的不是。”
沈云初依旧笑得明朗,眸光一转:“杏花,你带嬷嬷们过去吧。”
“是。”杏花恭敬的福了福身,抬眼间眸光感激的看了沈云初一眼,带着三位嬷嬷离开了院子。
直到彻底看不见三个嬷嬷的身影,沈云初才将挥动的手放下,脸上明朗无害的笑意也逐渐收起,末了如释重负般输了口气。
转头间,看向身后的沈清月,她张了张嘴,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沈云初便快她一步:“阿姐,你怎么都不还嘴的?你不还嘴,别人怎么知道你不愿意?”
这次她真的有点恨铁不成钢了,她站在门口看了半晌,等了半晌,都没见她开口,哪怕是说一个“不”字也好啊。
听着沈云初话,沈清月本就无光的眸子再次暗淡了一分,默了半晌,还是孙巧上前揽住她的肩膀,“三小姐,你也别怪大小姐,嬷嬷们都是老爷让夫人请来的,说是要好好儿和大小姐聊聊,可是小姐她……您是知道的。”
说起来,孙家并不算富裕,只是个九品芝麻官,能够入将军府也是一场机缘巧合,沈纪常年轻的时候带兵剿匪不幸中了埋伏,死里逃生却晕死过去,正逢孙巧去寺庙礼佛时将他救下,两人自此结缘。
但当时的孙家可谓是已经要穷的揭不开锅了,沈纪常本来是打算要长期接济,以此报答,可孙老爷不肯,执意要沈纪常带孙巧走,哪怕是为奴为妾,也不想她再跟着自己受苦。
孙巧也没有异议,甘愿侍奉沈纪常,沈纪常无奈,也只得留了些银两,先将人带走,安置在可沈家。
好在,孙巧整个人,老实本分,向来低调的很,能忍则忍了,也就白微雨是个心气高的,不愿意为难这些妾室,要换做别的主母,像孙巧这样的性子,早被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