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去皇宫。”
许天衣将一本折子拿给姜黎。
鸾计、张伟此时都有事在外面处理,许天衣只能找来这位应龙卫统领。
对方拿了折子后,领命离开府邸。
这段时间,应龙卫一直负责于行长府的外防,对同在青龙大街的大承发展银行并不如何了解,是以这位应龙卫统领也不过是在闲暇时才从其他人那里听上几句。
对于这朝廷的钱庄,武人出身的姜黎,自是不太关注,唯一让他有点兴趣的就是存款利率,这对于俸禄并不是特别多的他来说,同样有着不小的吸引力。
姜黎走后,院子里只剩下许天衣一人。
开业仪式比许天衣预料的要顺利很多。
虽说奉字谍眼和尾谢部都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甚至按照皇宫那边的旨意,朱眼也派人送来消息说暂时没有捕寻到亡国余孽的动向。
可开业当天,他还是安排了姜黎和应龙卫,还与朱苡沫的承天建打了招呼,城防营那边就不用多说了,本就负责京都内的安防。
事实上亡国余孽短时间想要再有所动作,确实不太可能。
一场水陆法会,剪雨支、齐音线皆是死伤惨重,这些人手对他们来说或许不多,但如果是在正安城中,那就不一样了。
能安插进大承京都的每一个人手,在他们看来都非常重要且珍惜。
醉翁亭,又因为郎太师,被叫做郎亭。
此时的亭中,正坐着三位老人。
矮胖老者,尚书左仆射,何乎易。
和善老翁,门下省侍中,阮仲。
还有自然就是瘦骨嶙峋的老人,天子老师,郎太师。
“大承发展银行到现在为止已经是小有规模,听说陛下对此很满意。”何乎易与郎太师对坐于矮脚桌案前。
“狐假虎威,拿着朝廷的名头来威胁郭达灶、贾康等一应富商,这样的手段确实好用,只是如此一来,消耗的可就是这些商人们的好感了。”
郎太师声音平淡:“在商言商,与商人打交道,需要在乎好感?许天衣这样的手段,老夫倒是觉得再合适不过。”
蹲在池湖边的阮仲,背对着两人:“没错,何老头你与商人打交道还是少啊。”
何乎易扭头看向这位逗弄湖中鱼儿的老翁。
“只要那所谓的存款利息能按时发放,你觉得那些商人们会坐得住?投机是商人们的本质,何况有着稳赚不赔的投机生意摆在他们面前?”阮仲笑道。
郎太师面无表情:“这次开业,手段不论是强硬还是委婉,那许天衣都照顾到了大多数人,这就够了,至于让所有人都满意,那是不可能的。”
何乎易这次没有反驳:“论商,京都十大富商就去了七人,还有娄洞藏那位商海代表;论官,至少短时间内找不到比高明进还要两袖清风之人了。”
“富商参与其中,是示人以利,清官参与其中,是赢得声誉。”郎太师淡淡道,“其实说到底,那许天衣无外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胁之以迫。”
何乎易点头。
许天衣的做法,不算高明,甚至显而易见,但不可否认,如此反倒是最为有效的。
前期的大肆宣传,已经为大承发展银行博得了巨大的噱头,而噱头一旦成为事实,那么就会引起连锁反应。
因为至少百姓们会认为,从大承发展银行存银,是比马氏钱庄、临江钱庄要安全的,有朝廷这一背景,山野毛贼敢随便对运银车队动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