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伦嘿嘿一笑,“公子,这仗还没打呢,能不能打赢尚不能说,你现在说降兵的事是不是太早了?”
梁雨舟没有回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戴伦感觉很不自在,于是保证道:
“是!这一仗绝不会输!”
梁雨舟有些不耐烦,他眼睛红红的,追问道:
“戴伦将军,请你重新阐述我的要求!”
“这场战斗绝不会有降兵,拒绝投降!”
“可是,善待降兵不是自古以来的传统吗?为什么?”
梁雨舟有些哽咽,他周围太多这种被道德绑架的人,他想了想,说道:
“戴将军,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大言不惭地说一句仁义道德,放了降兵,转头又在战场相遇,我生于宗室,入同临渊,岂敢蒙先辈之荫,将战事胜败寄托给仁义?”
“可古往今来,几人能得好下场?我这是为你着想啊!”
梁雨舟面冷如铁,双瞳似血,眼前闪过无穷幻影,在他的耳畔仿佛有千军万马,又仿佛有无数魍魉横行而过。
那些不知何起亦不知何去的情绪如同荆棘遍布,撕心裂肺地呐喊,让他感觉如鲠在喉——
终于,他蹦出了想说的话:
“若我早生十年,这天下就不会是这个天下!戴将军,战争到今天,已经不是我中原各族间的战争!”
想起胡夷的野蛮行径,梁雨舟只感觉胸闷气短,过了良久,他才继续开口道:
“如今,我汉人面临的最大威胁,就是赵九渊这个匹夫的匈奴政权,若是我们放任神州陆沉,那汉人就真的亡国灭种了!匈奴人养个士兵不容易,只有大量杀伤其有生力量才能真正削弱匈奴!”
“公子,你知道的,我不是责备你……”戴伦吞吞吐吐道。
梁雨舟转头看向他,意味深长道:
“依戴将军看来,我就是那么害怕杀降业报的人?何况我都拒绝他们的投降了,他们怎么能称得降兵呢?”
戴伦听出了一丝心惊肉跳的感觉。
梁雨舟道:“谁不想不置险地而得万世功勋,谁又情愿背负骂名?但是在我看来,纵使能得千秋功名名垂青史,到头来不过是一块牌位罢了!”
戴伦甚至感觉到了一阵脸红。
“公子为了取胜如此轻贱其身,实在是令我心痛!青史留名怎么会像公子说得那般难堪?”
梁雨舟拂了拂衣袖,笑声爽朗,道:
“哈哈哈哈哈!什么青史留名!在后世的王公贵族看来,不过是可以用来编排两个有的没的的典故,沽名钓誉着还要故意贬斥你几句,用以显示他的见识广博、与众不同。”
戴伦难以反驳,道:
“那一般的百姓之家总会记得的吧,你的故事会被用来教育呀呀学语的孩子!”
梁雨舟更是轻蔑一笑,
“戴将军,不会像你说的这样的!”
“你说的这个我不认可,我一个大老粗都知道孟母三迁,何况天下人呢!”
“在市井百姓眼里,他们喜欢编一些捕风捉影的轶事绯闻,几十年的光阴他们愣是可以将你与一个个莫名其妙的红袖编排在一起,私奔个百八十次,妈个巴子,有点艳福都在你死之后!”
“哈哈哈哈!”戴伦听来了兴趣,“听公子说来,我再也不妄想青史留名了!我下去安排了!”
“去吧!”其实梁雨舟内心慌的一匹,但当他想起自己老师的话时,他就硬着头皮闯下去:
退缩是人之常情,如果不能在短时间里凝聚反击之力,就会手忙脚乱地落到对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