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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卫驻军主将帅帐内。
顾秉章父子二人带队径直而入,主帅杜白正躺在摇摇椅上惬意地哼着小曲儿,突然就被闯进大营的顾秉章等人吓得大惊失色。
“尔等何人,竟敢擅闯本大帅的帅帐,可知按我大梁军令,擅闯帅帐,该当何罪!”
“按大梁最新军律,擅闯军营帅帐,格杀勿论咯。”顾璟笑道。
“来人!来人!……”然而饶是他叫把喉咙叫破,依然没有一个人回应,他不免感到有些恐惧,但还是强装镇定道:
“恕我直言,我想我与各位无冤无仇吧?既然闯我军营,给我个准信儿啊,我什么时候,因为什么而惹到何为军爷了?我死也要死个明白啊!”
顾秉章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铜绿色的虎符,说道:“奉镇南王令,今日起,我来接管整个鹰扬卫大营,大军随即出发,出城进行整训!”
杜白认真端详虎符之后,大为吃惊,“镇南王他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的啊?就算你有虎符在手,很抱歉我也不能听你调遣,来之前任城王就给我们打过招呼了,除了他本人的兵符,其他任何人都不能调动一兵一卒!”
顾秉章环视四周,用充满压迫感的气势说道:“当初先武皇帝陛下创建鹰扬卫时,特意命人刻下阴、阳虎符,阳虎符交给太尉,以作调兵之用,阴虎符则由皇帝陛下自己保管,紧急情况下才交给大臣,同时还定下规矩,若见阴虎符,则大军只听阴虎符调遣!”
他逐渐靠近杜白,提高了嗓音,“难道你想抗旨不遵?就算你抗旨不遵,大军亲属尚在洛阳为质,你可以问问大军中有多少人愿意跟你赴死?”
杜白还不死心,眼珠子一转,他辩解道:“将军说笑了,就算借给末将十颗脑袋,末将也不敢做抗旨不遵的人!只是兹事体大,容末将禀报任城王之后,再把大军交给你们。”
顾秉章只是冷冷地盯着杜白,道:“见阴虎符,如见尚方宝剑,出于同袍之情,顾某劝杜将军不要做抗旨之人!”
杜白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拿起笔墨就要写信。
顾秉章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杜白从军20多年了,一直勤勤恳恳,只不过是忠于梁洛罢了,除此之外再没其他可憎之处了。
顾璟见父亲迟迟没有阻止的意思,不禁想起临行前徐质告诫自己的话,马上就联想到一堆因为一时妇人之仁而兵败身死的人。
说时迟,那时快,顾璟一咬牙,狠下心,他拔出腰间短刀。
“璟儿!不要!”顾秉章大惊道。
最终还是没拉住,顾璟的短刀直直地刺向杜白的脖颈,啥时间血流如注,杜白捂住脖子,嘴里纵有千万句话,此刻也无能为力了,不多会儿,便直直地摔地上了。
望着地上的杜白,顾秉章大声责怪道:“璟儿,何故如此,杜将军戎马一生,他不过就是有点死板罢了,你怎么?”
“父帅,你忘了徐先生的告诫吗,他只忠于梁洛,不杀他我们恐怕会反受其咎啊!”
顾秉章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道歉:“杜将军,是我对不起你啊,生生害了你性命!”
“璟儿,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实在不行我们把他软禁起来,留他一条性命啊!”
顾璟抽出绢布,认真擦起短刀上的血迹来,不屑道:“父帅,我看你就是妇人之仁!慈不掌兵,这还是您教我的,您忘了吗?我还知道一句话,叫做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啊!”
顾秉章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布置了接下来的任务,梁洛在军中的亲信也被顾璟一一铲除,顾秉章二人顺利接管了大军。
另一边,梁洛府邸,顾秉章遣人送来给任城王送来一封书信。
梁洛刚发开信,就顿时如坠冰窟,信很短,是一个让他感到恐惧的人——梁雨舟写的:
“如贞(梁洛的字)吾兄,惊闻贼首乌勒孜进兵许昌,我自领十万兵马屯驻遂阳,顾秉章任中护军,率鹰扬卫一万八千人出许昌,共同拱卫京都洛阳,你我兄弟相见在即,不胜激动!”
“说什么拱卫京都,他镇南王明知我镇守许昌三年,期间匈奴人多次无功而返,守许昌我一人就足够了,如今亲领大军前来,定是想要从我手中夺走兵权,我该怎么办?”
“如今之计,唯有一战而已!”
在极大的恐惧中,梁洛发现只有徐质闭口不言,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这个时候徐质还能这么平静,梁洛觉得他定是有什么高招,所以笑着试探道:
“徐兄一言不发,难道是已经想出了让我们金蝉脱壳的高招?”
大家也一起看向了徐质,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徐质的话语却点燃了众人的期望之火,“这种情况下我哪有什么高招啊,只是想到历史上曾经有位权臣放下兵权后,却招来杀生之祸,连九岁的孩童都未能幸免!”
穿过众人,他再次回头感叹道:“唉,每每想来,真是可悲可叹啊!放手一搏,或可得到一线生机;举手投降,只能被赶尽杀绝咯!”
梁洛眼珠微转,“不蛮徐兄,我早有此意,但是我只长于内政,用兵之法变化万千,实在是难以掌握,还请先生教我。”
讲到用兵之法,徐质明白,他如果想要知道更多梁洛的部署情况,现在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可我许昌兵少将寡,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梁洛思来想去,如今估计也只有徐质有点办法了,于是他说道:“此刻我在城西悄悄部署了一直大约一万两千人的重装步兵和两千轻骑,本来还有鹰扬卫大军一万八千人,但是目前已被顾秉章尽数接收,实在是可恨,城外北村,我藏了三千精骑!”
“大王,就这些了吗?没有别的了?”
“就这些,几乎是我部家当了!徐兄说说怎么办吧,我一定听你的,弟兄们的身家性命就部寄托在你我的身上了!”
徐质顿了一下,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大王,何不整顿兵马,留下一部守许昌,大部沿东北方向一路攻击前进,我听说河北流民已经自发组织民兵,同胡人进行战斗,若是到了河北,凭大王守城三年攒下的名望,燕赵之地的义士望风归附,何愁大事不成!”
徐质还想着能不能挽救他一下,哪知梁洛听后默不作声,好像很为难的样子。
徐质提前喝了特制盐水,此刻只觉得腹中翻江倒海,竟没忍住蹦了一声。
徐质顺势说道:“大王,我昨晚吃坏肚子了,没忍住,请大王赎罪。”
说罢双手紧紧捂住屁股,梁洛看了看他的糗样,虽有所迟疑,最终还是让他赶紧找个地方方便方便!
徐质因此顺势得以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