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刚冲杀完一阵,浑身浴血的克雷,驻马于战场西侧的平原上。
这一次,他没有地形上的优势,没办法第一时间直观地看到战场的貌。
但凭借着敏锐的战场嗅觉,克雷意识到,河间地人可能有麻烦了。
“克雷大人,布林登爵士好像没冲出来啊,这怎么回事儿?”
一边刚刚用昆恩法印硬扛了两剑,但还是被谷地人在左手臂上开了个小口子的克里森,这会儿正咬着牙吸着冷气给自己包扎。
猎魔人经过突变后,细胞再生速度也相应提高,这种小伤,战后稍稍养一养就好了。
“他们确实遇到麻烦了,但我们现在不能去帮他们。”
克雷的语气很冰冷。
如果开上帝视角的话,就会很容易理解克雷说这话背后的逻辑。
骑兵进攻,除了很少情况下会一次冲锋搞定对面。
基本上,都是多梯队,反复冲击,直到把对面彻底冲零散为止。
所以,克雷这边,原本的计划就是,他这边主力冲完,南北两边接着冲。
战场宽度是足够的,而且南北两军一共就两千人,足够塞得下。
但谁知道,乱军之中,南部领军的人搞错了方向。
他们这堵在了阵中,加上原本谷地人剩下的一千多残军。
如果克雷再冲进去,那就彻底堵实了。
找交警叔叔都没用的那种!
所以,这个时候,只有硬起心肠,让堵在里面的河间地人冲出来之后,自己这边的主力才能再次启动。
“快,掉头,这次我们不冲了,往西走!”
沉闷的剑刃入肉声,布林登徒利爵士一剑砍死一个谷地士兵,灰白色的头发上是鲜血。
作为战场上的老资格,他发现自己的军队被迫停步之后,立刻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近身搏杀,尤其是这种马上互砍,河间地人相比于谷地人劣势明显。
在他的目力所及,不少河间地士兵都被谷地人找机会划破了喉咙。
一时之间,战场上是剑刃挥舞中反射的寒光。
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中,夹杂着人类痛苦的嘶吼。
布林登爵士现在就想掐死那个凡斯家族的指挥官,但很可惜,他找不到那人的身影。
无奈之下,布林登爵士只能让亲兵用力挥舞着自己的旗帜,引领着自己的部队掉头转向。
他们是从北边冲进来的,这个时候往左向东去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们只能朝右,从人数相对较少的西侧突围而出。
但失去了马速,这本来很容易的事情,现在已经变得异常困难。
都是打马战的行家,谷地人在发现河间地人自己乱起来之后,顿时爆发出比之前更强大的攻击力。
虽然河间地这边人数占优,但单兵战力不如对面。
没有马速,发挥不了骑兵的集群攻击能力。
因此,他们每往前一步,都要付出足够的鲜血。
没有任何办法,只有凭借手上的长剑,一步步砍出一条路。
但这个时候,发了疯的谷地人怎能让他们轻易如愿?
双方在混乱中,爆发出令人不忍直视的残酷血战。
人员战损直线升高,但这个时候,没人有功夫去数到底死了多少。
“等到布林登·徒利爵士的部队冲出来,你就带兵从西侧突入,记住,朝北攻击,给我把谷地人军阵的西北角切下来。”
克雷回身,冷冷地对身后的克里森吩咐了一句。
克里森答应一声,也没再多说什么。
眼前的战况,他们这边肯定可以赢,但这多出来的损伤,却是不应该产生的。
从刚刚自己主帅的语气中,克里森已经明白,等到战争结束,那个带领南部军队的凡斯家族爵士。
最好的归宿,就是直接死在战场上,否则,克雷大人会毫不留情地直接砍了他。
克里森·曼德勒非常清楚这一点。
得亏这是一场己方势力占据绝对优势的不对称战争。
这要是双方势均力敌,这样的失误,往往会造成一支军队的总崩溃。
杀一儆百,以儆效尤,克雷必须做。
虽然对方是河间地大贵族子嗣的身份,但在克雷眼里,都是扯淡。
……
狠狠地用手里的小盾牌,将一个谷地骑兵撞下马。
浑身都是红色的,像是从血池里捞出来的布林登·徒利爵士,终于看到了谷地人军阵背后的枯黄地面。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终于看到了打破包围的希望。
这也就很怪,两千人冲进一千多人阵中,没将对手打垮不说,反倒是被对手围着狠杀。
指挥上和单兵上都存在着问题,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青黄不接的三叉戟河平原上,每时每刻都在贪婪地咀嚼着人命。
当布林登·徒利带着手下的残军从战场中成功脱离,来到克雷面前的时候,他最后灰白的眉毛,都已经被血水染红了。
“克雷大人……”
布林登·徒利爵士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