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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恩·雪诺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冻结了。
他的表情难以形容,几分惊恐,几分凝重,还有几分难以置信。
因为,在他的面前,这株黑色的植物,鼓鼓囊囊的腹部,出现了一个凹坑。
里面并不是琼恩·雪诺想象的藤蔓纹理。
而是……一种黑红色的血肉物质。
这本身已经足够惊悚了,然而,当他看到,那血肉组织中,被生长出来,如同血管,又好似藤蔓一样的东西包裹着的两个东西的时候。
他才真的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在害怕的。
黑红色的,似乎还在轻轻搏动的东西,将一头灰色的冰原狼,还有一只漆黑的乌鸦紧紧缠绕着。
那些东西……
从它们的嘴里,鼻孔鼻孔里,还有身体的各个位置,狠狠地插进了它们的身体中。
这极度诡异的一幕,在这株透着满满植物芬芳味道的巨大藤蔓下,显得怪诞而危险。
琼恩·雪诺下意识地低呼一声,往后退了几步,冷不防被地上滑溜溜的枯叶弄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一下子把腰间的短棍给抽了出来,直直的指着那团他再也不想见到的东西。
战士的直觉告诉他,这里极度危险。
但是,等了半天,也没有任何他想象中的攻击出现。
整片地下空间中,只有他琼恩·雪诺低低而急促的呼吸声,以及那微不可闻,却真实存在的搏动声。
而剩下的,就是那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似乎要撕开琼恩·雪诺耳膜,直接钻进他大脑的诡异呢喃。
“救救我……”
“告诉克雷·曼德勒,他们来了……”
“风雪中第二道寒冰,还不是……开门的时候。”
“没时间了……”
咬着牙站了起来,琼恩·雪诺奇怪的荣誉感,不允许自己有如此狼狈的一面。
这要是让黑城堡的人看到,非得笑话自己到自己被冻死在床上为止。
琼恩想。
他强迫自己鼓起勇气,用了极大的毅力,将自己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团东西上。
琼恩·雪诺听的分明,断断续续的呢喃中,唯有克雷·曼德勒这个名字是真真切切的。
而其余的话,他听不明白。
但至少,能叫出克雷·曼德勒这个名字,就还在自己的理解范围之内。
要是变成晦涩难明的声音,琼恩·雪诺反倒是无可奈何了。
他现在就想知道一点,这声音呼唤自己过来,又叫出克雷的名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还有,那团……东西,到底是什么?
琼恩·雪诺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然后深吸了一口他现在再也不觉得香甜的空气。
走了过去。
……
不知道北方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克雷,此时正在骑马赶往赫伦堡的过程中。
从石篱城到赫伦堡,可不是一段容易的路。
而且,他们现在的目标也不是赫伦堡,而是想办法追上去撕咬约恩·罗伊斯的屁股。
毕竟,一支失去斗志的残兵败将,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时候。
此时不动手,后面可就没什么好机会了。
克雷大军,骑兵和步兵分离,先用骑兵截住这支军队东归的去路,等到步兵大军赶到之后,就可以发起一场会战了。
但由于前段时间,笼罩在整片维斯特洛中部的厚重乌云,导致整个河间地这一块儿,是不折不扣的烂地。
烂地行军,想要快起来根本就不可能,而且,对于战马和人的体力消耗极大。
马必须要花费很大力气,才能把蹄子从烂泥地里扒出来。
人也是一样,这年头有没有完隔水的材料,深一脚浅一脚,很快脚面就开始发痒。
想必,约恩·罗伊斯那边的情况跟自己差不多。
克雷在跟自己手下的将领们谈事儿的时候,是这样说的。
这天早晨,克雷上马,大军开拔没多久,没来由的,克雷突然感觉到有些心慌。
一股莫名其妙的愤怒感涌进了自己的脑海。
他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就意识到这感觉是怎么回事儿了。
这是自己的巨龙盖列索斯传达给自己的情绪!
克雷跟这条龙的羁绊,比丹妮莉丝跟她刚刚骑上去没多久的卓耿要深的多。
盖列索斯想什么,如果克雷接触它的时候就能明白。
虽然现在一人一龙离的非常远,但盖列索斯极其强烈的情绪,克雷还是能觉察到。
之所以之前没说过,是因为克雷懒得说。
除了天天吃,各种吃,然后就是欺负卓耿带来的愉悦感,克雷实在没办法去形容这条龙在多恩过的日子。
自己在北边在血水里摔跤,它趴在暖洋洋的草甸子上睡大觉。
不能想,这一对比自己就肝儿疼。
但现在,这股突如其来的愤怒感觉,再夹杂着一丝丝的痛苦感,让克雷明白,盖列索斯肯定是在和什么东西作战。
克雷觉得是人。
就自己离开前,丹妮莉丝那三条小龙,还不足以让盖列索斯有这么大的反应。
它们仨一起上都不是盖列索斯的对手,更别说三兄弟中,卓耿凶,雷戈莽,韦塞里昂是个胆小鬼。
而且,三兄弟之间从小争到大,根本就没有联手出击的时候。
盖列索斯早已经把它们仨制的服服帖帖了,根本不存在用命反抗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