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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红发女人,卡特·派克觉得自己活在梦里。
就在不久前,东海望长城的顶端,瞭望塔里的守夜人,从高处传来了信号:
骑兵到来。
卡特·派克接到过莫尔蒙总司令,一封语焉不详的警告信,让他警惕塞外一切不寻常的东西。
现在他觉得,自己才是最不寻常的那一个。
能把老二冻掉的鬼天气,他居然觉得自己幻听了。
因为眼前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在气急败坏地跟自己说马上传信给克雷·曼德勒,自己要见他。
淹神在上,这女人到底是谁?
手下回报说,红发女人骑着的战马,后臀上还有些奇奇怪怪抓痕,并且一直焦躁不安,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这顿时引起了卡特·派克的兴趣。
作为一名在长城上,已经盯着一棵树从树苗变成的大树的老家伙,他当然拥有敏锐的嗅觉。
他知道,杰奥·莫尔蒙没有唬他,长城之外确实有些危险的东西。
此次,这个神秘的红发女人,不顾一切地想要翻过长城,其实早就在这个东海望指挥官的掌握之中。
他不想让梅丽珊卓通过,肯定有自己的办法。
毕竟是地头蛇。
但当他知道这女人真的想办法越过了长城之后,并没有阻止。
因为他也想知道,长城之外,到底有什么东西在窥视自己。
然而,眼前的情况,却跟他想象的有很大差距。
在战马的臀部上,他们发现了一道长长的抓痕。
看伤口大小,像是狼一类的生物。
塞外确实有冰原狼,虽然罕见,但确实存在。
然而,卡特·派克很确定,自己在这无法止血,一直在溃烂的伤口上,闻到了浓浓的硫磺味道。
这是怎么回事儿?
“那个女人有没有说什么?还是一个劲儿让我们联系克雷·曼德勒?”
卡特·派克回头问跟在身边的副手葛兰登·赫威特。
这个来自赫威特家族的骑士,闻言摇了摇头:
“没有,她似乎受到的惊吓不小,本身就很白,现在看起来脸色白的就像雪。”
啧了啧嘴,卡特·派克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他指了指已经有些摇摇晃晃的战马,锁定在其后臀上的伤口:
“你来看,这伤口,什么东西弄出来的?”
都是老行家了,一看这种撕裂伤就大概能判断出攻击者的体型大小。
摸着下巴,葛兰登·赫威特给出了一样的答案:
“这是遭遇冰原狼了?”
东海望指挥官叹了口气,葛兰登·赫威特也是这么认为的,但这绝对不是事实。
“去闻闻,除了血腥味,还有什么。”
葛兰登·赫威特疑惑地看了自己的上司一眼,但还是凑近了嗅了嗅,抽了抽鼻子,旋即,他的脸上就出现了奇怪的神色:
“嗯?这是……硫磺?没错,就是硫磺!”
抬起头,看向卡特·派克,他明白为什么上司让自己闻味道了。
这奇了怪了,为什么伤口处有抹不掉的硫磺味道。
从来没听说塞外什么地方有硫磺啊,这女人去哪了?
跟葛兰登·赫威特对视一眼,卡特·派克低声道:
“塞外的情况,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这女人身上还有秘密,走!咱们去见她,首先得搞清楚,她到底是谁。”
“没有任何一个长得像她那模样的正常女人,会这个时候有目的的,只身前往塞外。”
最后这句话,东海望指挥官说的斩钉截铁。
……
梅丽珊卓确实是惊魂未定。
不过她不是因为那些伤害她战马的东西而恐惧。
这个女人早就不会因为这些东西而感到害怕了。
真正颤抖的,是刚刚她被接进东海望,在一个点着壁炉的房间里,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看到的那一幕:
蓝的发黑的海面上,一艘体积庞大到过分,挂着漆黑的巨帆,正朝着一个方向,乘风破浪而去。
而在船上,就有她刚刚在塞外遭遇的那些“寒神的仆从”。
光之王拉赫洛,将这个景象,告诉了自己的高级祭司。
而他们的目的地,不用想,肯定是长城以南。
具体在哪,谁也不知道。
但这还得了?
寒神的仆从,居然拥有如此强大的造船能力,可以随意航行?
且不说这件事儿本身合不合理,就眼下来说,这不就意味着,长城成了摆设吗?
北境现在有多空虚,梅丽珊卓当然知道,这要是让寒神仆从里应外合攻破长城,大家都不要玩了,就等着毫无准备的北境被黑色的喉咙吞噬。
然后就等着寒神仆从开始滚雪球,让光之王拉赫洛的谋划彻底破产吧。
克雷·曼德勒,你在做啥子呦,这么大的事情,你在干什么啊!
梅丽珊卓决定,如果这里的守夜人拒绝给克雷·曼德勒送信的话,她就自己南下,直接去临冬城,想办法用那里的渡鸦联系克雷·曼德勒。
希望这家伙还待在孪河城吧。
要不然,可真的就要翻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