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下地干活实在太辛苦!
没跟着五十军一起从沈阳军区大转移换防来蓉城军区之前,他就已经在东北那边生活有好几年。
知道那边的冬天零下二三十度,但是真的有好几个月都可以猫冬。
夏夏最多在那边熬上个一年两年,爸爸这边想法给夏夏弄个工作名额就又能回城!
“谷雨同志……有个事我想问问你!”方知安筹措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决定开口。
“啥事?”叶谷雨推开老宅的厚重木门。
吱嘎一声,木门推开后扑起的尘土,让他不由得抬手在面前挥了挥。
家里的祖父祖母前两年都已经没了!
平常他们一家人也只有逢年过节或是春节祭祖时,才提前一两天回来打算一下。
这里原本是地主家的房子,实实在在用上等的好木料建成的正房三间,厢房四间。
土改的时候,正房被一分为二。
前厅跟退步房划分给了叶家大房,也就是叶青松的父亲叶郁。
叶谷雨的祖父叶郁年轻时家里有田,被父亲送去读过一年私塾,是整个叶家弯里少数识字的人。
后来又去蓉城读了两年洋学堂,后来他老爹得病没了。
家里的叔伯兄弟欺负他年纪小,就把他名下的十亩田地,以代管的名义给部瓜分掉!
,又因为他识字,就把才十一岁的他送到镇上一家中药铺里当个学徒。
等到真正土改的时候,叶郁名下土地连一分都没有。
简直一贫如洗,幸亏叶郁还在识字,又当过药铺里的学徒。
家无横物的穷光蛋,简直就是被剥削阶级。
自然分到了村里还不错的资本家在乡下老屋的其中两间跟三亩土地。
后来还在生产队里,谋到会计这个职位。
毕竟放眼整个叶家弯里,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上过几天洋学堂,懂得西洋记账的法子。
叶青松从小就跟着父亲识字算账,十七岁时得了信,走了几十公里山路进城去参加了蓉城食品厂里的招工。
成为第一个吃供销粮的城里人,后来又跟叶妈看对了眼,组成家庭。
叶家后来又顺着在老房子的后面空地上,又建了间偏房跟一个小厨房一个猪圈。
后来两个妹妹出嫁,三兄弟也分家后,二弟叶青柏在老屋附近批了块地基,盖了三间茅草屋顶的新房子。
叶青榕叶老三则是因为服役时间超过十五年,家属有资格随军时把自家婆娘娃儿直接都带走了,现在定居在陕西那边!
老宅就归了叶青松这个长子一人所得。
“谷雨,谷雨,听说你妈没了?”
叶青柏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打断了方知安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
叶青柏本来在红苕地里锄草上工,听到有人说自家侄子回来,大嫂也没了的事。
哪还顾得上啥子工分,锄头一扔就赶紧跑了过来。
“前两天食品厂里,出了点事故……
我爸现在需要静养两个月,不然腿脚怕是会落下残疾。
我妈是喘疾发作没了的!
二爸,我们还急着赶回城处理些公事……”
叶谷雨没有实话实说,反而摸出来两块钱的现金,硬塞到叶青柏手里。
按道理说从外出回来,应该给亲戚朋友带点糖果之类的孝敬孝敬,这不是没带嘛!
“这么大的事……”
叶青柏有些呐呐的,到底还是收下了钱。
现在粮价不算太贵,找得门路不要票四毛钱一斤,两块钱买五斤大米。
买红苕的话可以买三四十斤。
“二爸,现在城里最近风声鹤唳的……政府也提倡丧事从简。
我就不大操大办了!
明天早上我带我妈回来落叶归根……
另外已经在六叔家定好了现成的寿料,啥子事都提前打好招呼了!”叶谷雨说着说着眼眶有些红红的。
他穿军装,就是想要跪下都不能够。
叶青柏看了看一直跟在旁边的方知安,也就啥都没说!
心里想着明天给侄子弄一些红苕,再摘几个水梨子。
“二爸送你去路口等车……”
跟着就又去到大路口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