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庒甜抽抽噎噎地转头:“妈,你这意思,难道渠颖能进钢铁厂是堂哥的关系?”
“不是他的关系还能是谁的关系?靠渠颖自己吗?她有什么?什么都不懂的破鞋!”陈素云瞪了一眼庄堂,“你就是个没用的!连自己的侄子都哄不好。”
陈素云心头闪过一个念头,进厨房拿了四个鸡蛋出来,煮了。
庒甜还在急工作的事情,庄景元则晃晃悠悠地从外面进来了。
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一看陈素云在煮鸡蛋,鼻子动了动。
“妈,今天吃这么好啊?”
“吃吃吃,你就惦记着吃!渠颍进了钢铁厂,以后他们想吃什么都有,咱们家马上米缸都要见底了!”
陈素云骂骂咧咧的。
庄景牛也嗅着味儿出来了。
“妈,煮鸡蛋呢?又不是逢年过节,怎么忽然做这么好吃的东西?”
陈素云瞪了他们一眼。
“这里面两个鸡蛋拿去给奶奶,两个留给哥哥姐姐。”
庄景牛不干了。
“凭什么啊!我也吃!”
“你是不是傻?你拿过去,给你奶奶,你奶奶肯定问你吃没吃,你就说没吃,她肯定给你。你姐是个女孩子,你奶奶才不会留给她。”
庒甜现在根本就吃不下,她一心惦记着进钢厂的事情。
“妈!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吃,我也想进钢厂。”
“进,怎么进?”陈素云盯着火,慢悠悠地说,“咱们家现在是把庄景嗣得罪狠了,他在不在乎渠颍另说,但肯定是在乎那对双胞胎的。之前做事太狠,没留余地,现在咱们就算是求上门去,他们肯定也不会答应的。可是让你奶奶去,那就不一样了啊。”
庒甜安静了下来,凑到陈素云的面前,压低了声音:“怎么说?”
“你奶奶再咱们说,也是庄景嗣的长辈,就算之前说错了,做错了。她低低头,和庄景嗣赔罪,这事情难道还揭不过去?就算庄景嗣和渠颍心里有气,难道他们敢当着村人的面,把你奶奶赶出来?如果他们真的敢,这钢厂啊,渠颍也不用去了。一个不孝顺,生活作风有问题,她就甭想进!”
庒甜的眼睛滴溜溜地转。
“妈,你太聪明了。这样一来,庄景嗣就只能答应给我疏通疏通关系了。”
陈素云嗤笑一声:“呸!庄景嗣以为他能甩脱我们?做梦!只要是一家人,就一辈子都绑在一起,吸不干净他的血,怎么可能放过他!”
说话间,鸡蛋已经煮好了。
陈素云捞出来,放到冷水里,过了会儿,单拿出两个来,让庄景牛送给张翠娘去。
这时节,能吃得起鸡蛋和肉的,都是富户。
不是逢年过节,或者遇到祭祀这种大日子,都不会吃鸡蛋和肉。
张翠娘一看那两颗鸡蛋,就知道陈素云没安好心。
她扫了一眼庄景牛那张白嫩嫩的小脸,心疼地说:“阿牛吃了没有啊?”
“没有。”庄景牛揉了揉咕噜噜叫的肚子,“姐姐和哥哥都有鸡蛋,妈说我小,不给我鸡蛋吃。”
张翠娘骂了一句脏话,从碗里拿了一颗鸡蛋出来塞到庄景牛的手里。
“你姐姐就是个女孩子,那是个赔钱货!也就你老子娘天天当个宝贝疙瘩养着,把你这个真正的疙瘩给丢在一边了。”
庄景牛听这话,安安静静地说:“妈说姐姐以后嫁人了就吃苦,在家里应该过点好日子。”
“一个女人,过什么好日子?嫁出去了,就跟咱们家没关系了。”张翠娘冷哼一声,“这次你妈,又想干什么?”
庄景牛剥开鸡蛋皮:“堂嫂进钢铁厂了,姐急了,也想进,可是堂哥不帮忙,姐进不去。”
陈素云就在窗户根下听着,嘴角微微上扬。
“你姐进去干什么?应该让你哥进去。”
陈素云这个时候开了口。
“妈这话说得不对,小甜好歹还会点算术,能做点事。景元什么都不会,烂赌是真的,那追债的都追到家里了。之前还有景嗣寄钱回来,平时除了家里的开销,也能勉强给景元还了赌债。现在家里一点收入都没了,就靠那一亩三分地。能干什么?”
张翠娘冷哼一声。
陈素云知道时候到了,她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让景嗣给小甜找个工作,小甜挣了钱,也能给家里不是?可如果咱们家没有人出去挣钱,那就只能喝西北风了。您现在还能有个鸡蛋吃,马上米缸见底,连粥都没得喝。”
毕竟是事关己身的事情,张翠娘也有点急。
“那你找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