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落荒而逃,山下老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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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阳神,此人竟是仙家之流!”

“难怪!难怪他有资格坐在观礼台。”

一众门派弟子眼见此幕,个个震惊不已。

当然也有不明所以的,毕竟仙人之姿,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见到,不过这么多高道在此,终究还是有见多识广之辈,能够辨认出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境界。

“完了,完了,我……我之前妄论仙人,岂非被他听见?哎,瞧我这张嘴呦,该打……”

当中一人满面苦涩,抬手给了自己一嘴巴。

至于崂山派的白元真,眼下已是彻底愣在了原地。

李敬道与他一同上的茅山,一同参与大比。

坐上观礼台,他有些惊讶;救场战妖人,他感到意外;飞剑破法宝,他开始有落差;而今显露出仙人身份,他心里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感受了。

他有过很多种猜测,但从没有想过这一点。

其实何止是他,对面那几名邪道妖人同样是面色骤变,为首的墨袍道人又惊又惧,气势大减。

他算准了一切,唯独没有算准这山中还有一位仙真,煞神境带来的底气,当即一点一点磨灭。

李敬道没有多说废话,调动法力凝于飞剑,只见原本只有筷子般大小的剑光,陡然暴涨至三尺长短,形体赫然与寻常木剑一般无二。

“剑起!”

李敬道右手剑指凌空一指,飞剑冲天而起,道道罡风缠绕其间,剑啸声中,似虎啸,似龙吟。

符虹飞剑在他手里,才算是真正发挥出了飞剑的威力,如姚正卿那般,简直是玷污了飞剑的名头,污辱了他先祖一代蜀中剑侠的威名。

这两个多月下来,苦心研究,将七七四十九路七星剑法缩减至七式,融入了飞剑当中,苦于一直找不到机会测试,如今天赐良机,岂可放过。

当下剑指斜向下一划,飞剑自半空当头刺下,惶惶剑势,如天威盖顶。

墨袍道人三目齐睁,虽惊不乱,煞神本体充盈着浓郁的魔炁,待飞剑落下,额间第三目迸发出一阵红光,红光中伸出无数条血红手臂,形似游蛇,将飞剑包裹其中。

飞剑与手臂相碰,被对方死死缠绕住,纯阳元炁与魔炁互相抗衡,势同水火,发出“滋滋滋”的响声。

李敬道连忙剑指上引,欲将飞剑抽出,奈何只引得一阵颤动,却无法挣脱束缚。

墨袍道人信心一涨,操纵那万千手臂用力撕扯,试图将飞剑折断,怎奈李敬道阳神法力灌输之下,飞剑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哧”的一声,剑光四溢,道道剑气横飞,所过之处,摧枯拉朽,血红手臂纷纷被绞得粉碎,化为烟尘四散。

脱离束缚,飞剑剑光大涨,随着一记“白猿献果”,调转剑身,凭空横斩,“铮铮”两声,如砍瓜切菜,将那红光破开,连根拔除。

墨袍道人惨呼一声,法术被破,额间三目红光消逝,自行闭合,然而尚不等他有所反应,飞剑又至,乃是七星剑法中的“玉女观星”。

“扑哧……”

飞剑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刺中道人后心,但是却没能贯穿,仅仅是剑尖一点,穿透皮肉。

煞神本体防御超强,若非李敬道动用了阳神大半法力,不一定能破得开,饶是如此,仍做不到一击必杀。

“好生厉害的飞剑!”

“这……这便是仙家之力么?”

“剑之所至,一往无前,其势如虹,其威如潮,如此剑势,真乃平生仅见也!”

李敬道三剑破煞神,在场之人无不惊叹,更有甚者,已通过这三剑隐隐有所感悟。

反观那墨袍道人,脸色煞白,这会儿是真知道怕了。

运转体内所有法力,将飞剑震出体外,继而转身,一眼扫中离他最近的四名黑袍道人,双臂虚空一抓,抓中其中两人,迎着飞剑便扔了过去。

那两名黑袍道人完没有料到,自家教主竟会拿他们当挡箭牌,愕然之际,调动元炁企图反抗,结果却是飞剑透过身体,磅礴的法力瞬间将他们撕碎,一股血雨洒落,尸骨皆无。

另外两人心头大骇,飞身便逃,岂料墨袍道人一步赶上,一手一个揪住肩膀,狠狠往后扔回,本身则是趁此机会,穿透结界,飞速遁逃而去。

李敬道飞剑连诛四人,受此一阻,再想赶上已然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逃走。

他没有去追,因为他清楚自己欲杀此人绝不容易。

催动飞剑斗法,阳神法力已损耗过半,墨袍道人如果拼命,自己未必能讨到多少好处。

收了法力,将飞剑撤回,凝成剑丸藏于体内。

悟道台上,三具尸体,另外两具正好撞上飞剑法力极盛之时,被绞得尸首俱碎,沦为血雨。

后面这两具,尚且是李敬道有所收敛,加之飞剑剑势已弱,这才给他们留了个尸。

此时面对地上的一众尸首,李敬道手掐道印,还是默诵了一遍往生经文,送其生魂超度。

无论何时,正统玄门对于邪道妖魔都是零容忍的,对他们落得这个下场,实则并不同情。

但修道中人心存慈悲,虽说是邪道妖人,十恶不赦,比起一些妄伤生灵的异类妖魔有过之而无不及,非嗜杀而杀,诛之无愧,可该有的流程总不能落下。

再者,无论是恶妖或是邪魔,玄门弟子纵使不得已将其诛杀,一般也都不会灭魂,而是选择超度。

只因灭了魂魄,则破坏了六道轮回秩序,对自身修行有损,吃力不讨好。

试想一下,如果一个人或者妖,能让一名正统玄门修士,既取了性命,还甘冒天道业力之罚使其魂飞魄散,那么这一位,也算是挺有本事了。

却说那墨袍道人死里逃生,慌不择路,甚至连撂下一句狠话的时间都没有,满头冷汗,融入浓浓乌云,飞往山下。

茅山山脚的茅山镇,一间茶肆之中,临近门边的一张桌子,坐了一名灰袍老者,面容如老树皮般斑驳,布满皱纹,右手持有一根九节杖,左手则端着茶杯,淡定品茗。

饮尽杯中茶水,老者将茶杯缓缓放下,一双苍目古井无波,微微望了望屋外天空。

倏忽间,人影耸动,一名墨袍道人进入茶肆,脚步虚浮,来到老者身前,轻声开口。

“法王,事情有变,失策矣!”

老者眉头微蹙,站起身来,似乎有所感知,口中蹦出一个字。

“走!”

瞬息之间,二人已消失在了茅山镇,毫无任何踪迹,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两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