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屋外看看,等你洗完喊我。”
“嗯,好~”
昏暗的房间里,姜柔没看清他那双带有欲/念的眼睛,等男人离开后,她长舒一口气,心想:下次绝不能再让他帮自己洗脚了。
真的好痒!
为了让她呆得自在些,沈家人一直没回屋,直到姜柔睡着了,他们才回到帘子另一侧的火炕上。
在睡觉之前,沈旺林对沈城东嘱咐许多,大意就是:当上门女婿不容易,唯有真心换真心才能把日子过好,让他收敛浑身的刺,做个好女婿。
沈城东默默听着,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一夜,姜柔睡得很踏实。等她醒来时,布帘外静悄悄的,首先看到的是男人坚硬的胸膛,视线随之上移,是他高高凸/起的喉结和略带胡茬的下巴。
他们紧紧抱在一起,像极了感情深厚的恋人。但她知道,目前沈城东对她没有爱情,只有夫妻间的责任和义务,在婚姻当中有这些就足够了。
“你醒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姜柔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仰起头看他,惺忪的睡眼里透着一抹不自然。
时隔两日,他们再次躺在一起,虽然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但暧昧萦绕在周遭,尤其某处还特别膈得慌,她很怕男人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行为。
沈城东也在这时意识到什么,没来得及挪开身子,那里就不受控制般地跳了跳。
“……”
一时之间两人囧得不行,谁都没敢乱动,就连呼吸都比刚刚加重许多。
他热,她也热。
幸好在失控之前,苗玉珍隔着布帘子提醒沈城东快到七点钟了,这才打破两人一触即发的冲动。
他们一前一后快速起床,屋外已升起炊烟。
从旺水村到京市市里,只有每天早晨八点钟这一趟客车。吃过早饭,苗玉珍把一个布兜子交给沈城东,并对姜柔笑呵呵道:“里面是我腌的咸菜,让你爸妈尝一尝,如果喜欢吃,我再给你们做。”
姜柔笑着感谢,并诚心邀请他们有空去城里住一段时间。
离开前,沈五拿出私藏许久的小人书送给姜柔,这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礼物。姜柔欣然接受这份好意,并从挎兜里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送给他。
沈五攥着糖,觉得这三嫂人美心善,可真好!
告别沈家人后,姜柔和沈城东坐客车返回大杂院。
到了家,陈爱荷仍躺在炕上养伤,这一天一宿都是师岚和姜德山在伺候她。
见他们回来了,她拉起姜柔的手,忙问:“在那儿呆的怎么样你公公婆婆身体还好吧”
其实她更想问:有没有受气但当着沈城东的面,她没办法直接问出口。
姜柔没那么细腻的心思,也就无法理解母亲所想。她点点头,把沈家人全都夸赞一遍,就连沈母做的小咸菜都没放过。
“妈,咸菜一共是三罐,我想给一大爷送去一罐,可以吗”
陈爱荷听了忍不住皱眉,“给他干嘛呀咱们在这院儿里安分守己几十年,用不着讨好他。”
但姜柔有自己的想法,于是编了个借口:“上次孟雯姐帮我补过衣服,不能让人家白帮忙。”
孟雯是一大爷的闺女,家里招的也是上门女婿。陈爱荷思忖一瞬,便同意了。
等到傍晚,姜柔拿着一罐小咸菜,敲响了西厢房的门,来开门的正是一大爷孟书阁。
看到姜柔,他微微一愣,“怎么,是不是家里出啥事了”
身为大杂院第一管事人,孟书阁脾气古板但热心肠,如果谁家遇到难事都会主动帮一把。姜柔把手里的咸菜递到他面前说:“这是我婆婆做的,特别好吃。我记得您和雯姐最爱吃雪里蕻,便给你们拿了些。还有,谢谢孟雯姐上次帮我补衣服。”
孟书阁诧异地接过咸菜,比刚刚和颜悦色许多,“她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这怎么好意思呢”
姜柔又客气几句,然后装作不经意地问:“对了,一大爷,我想打听个事儿。韩老三您还记得吗他是我姐的舅,也在肉联厂工作,他之前说厂里要分房子,现在房子分到了吗”
肉联厂分房不算啥秘密,孟书阁努力回忆着韩老三是谁等把人想起来了才回答:“年前就已经分房了,怎么是不是他那房子出了什么问题”
怕对方误会自己送咸菜的初衷,姜柔连忙摆手,“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那您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等从孟家回来后,陈爱荷趁沈城东在外面搬煤坯的功夫,小声问她,“你跟妈说实话,他们家人有没有给你脸色看或是管你要钱之类的”
陈爱荷会有此一问,是因为孟雯招了上门女婿后就经历过这些,当年闹得挺难看,弄得大杂院里人尽皆知。
她觉得姜柔是个闷葫芦,就算在外面受气了也不一定说出来,身为父母,她必须操起这份心。
姜柔听了,无奈一笑,“妈,他们都对我很好,也没跟我要钱,您就放心吧。而且他们都是好人,我希望您以后能对他们多几分信任。”
陈爱荷听了沉默半晌,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天晚上,一家四口人重新挤在一张火炕上,姜柔紧贴墙壁,听着不远处父亲那震天响的呼噜声,心想:等约定的时间到了,自己一定把房子要回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