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虽然是改口了,但这没有加任何敬词的称呼能支撑几日却也难说。
不过微生向来都知道魈是个什么性格,倒也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享受了少年仙人细心清洗服务的同时,软绵绵的将自己瘫成了一团史莱姆饼,仿佛下一秒就能随着荻花洲的河水飘泊而下。
金灿灿的饼饼,看起来也很像是一只在锅里的烙饼,要是能咬上一口的话,一定是滋香酥脆的口感吧
应该会很好吃。
但微生对此没有任何的自觉,少年仙人的思维也惯来正经,做不到将史莱姆饼联想成一只烙饼。
等身上的汤汁被清洗干净后,恢复为圆滚滚金灿灿模样的微生瞅了神情认真严肃的少年仙人一眼,眼睛微转,眼底漫上一层带着调皮的顽劣之意,将河中清澈流水掀起来一股,直直的溅到魈的身上。
仙人抹去眼睑上的水珠,被晕染得更加清澈透亮的鎏金色眼睛中蒙上了一层无奈的水雾,眼尾的描红让这种美更加的惊心动魄,而那幸运至极的水珠则顺着少年仙人的面颊滑落至下巴上,恋恋不舍地滴落下去,在水面上打出一圈小小的涟漪。
他身后盈盈荡荡的芦苇都为他摇曳着身姿,芦苇丛中的萤火也为之心神动荡。
“微生,莫要再戏弄我了。”
“魈的身上也沾到了一点汤汁,所以也要洗洗!”微生一本正经地说道,随后又垮起一张史莱姆脸,“魈最近是不是一直都在夜以继日的除魔业障比我想象中的要更为深厚。”
魈抿了抿唇:“这点脏污,用仙术除尽便好,而降妖伏魔本就是魈的分内之事。”
“啊,你们五个都是这个样子。”微生换了一副语气,学着五大夜叉们的模样义正言辞地说道,“我等奉帝君之命驻守此地,必以伏魔降妖为己任,护得一方安宁,不得擅离职守!”
正要说这句话的魈:“”
金色史莱姆瞧起来控诉极了,身体都仿佛生气地膨胀了一点:“你们都这样!明明连摩拉克斯都想要退休将璃月交还于人民,你们也大可以卸下重任在林间饮一壶清茶,或是和萍儿那样大隐隐于市啊!”
明明是一副气鼓鼓到膨胀的模样,少年仙人却一瞬间弯起了眉眼,唇角也微微上扬了几分,眼中凝聚月色的万千光辉。他似是被史莱姆这种气鼓鼓的模样给逗笑了,眉心一枚紫菱花钿将本就柔美的荻花洲水域照得更加清辉满盈,澄江如练。
“啊!不许笑!”微生瞥见了这抹笑,顿时就炸毛了。
少年仙人忍住了笑,眉眼间染上一层歉意:“抱歉,我带您回望舒客栈。”
浮云遮月,朦胧的光影让地上的人影显得风姿绰约,仙人回到望舒客栈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很快便回到了顶楼自己的住处中。
金灿灿史莱姆幻化为一个虚幻看不清具体身形的人影,只大概能分辨的出来是小少年体型,他十指掐印,聚拢的岩元素转渡为净化之力,抹平少年仙人身上的业障,直到将业障清除殆尽之后,天已尽明。
净化完成之后,小少年的虚影又瘫成了一个史莱姆饼饼:“啊,我的身体不在,连净化你的业障都麻烦了好多。”
他非是魔神,但身躯却极限接近于魔神的强度,但他的身躯却镇压在层岩巨渊,而他现在意识寄宿的躯体是摩拉克斯用仙法捏造的,但这毕竟不是他自己的身躯,他不太喜欢。
在这五百年的时间里,他无时无刻不想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可他的身体恐怕已经被深渊之力给侵蚀污染了,他绝对不能回到被深渊之力污染的身体中。
他的净化之力类似于魔神的权能,祛除污秽,但对于深渊这种世界之外的力量不怎么管用,他怕自己连带意识也一并污染,那样就很难挽回了,而且层岩巨渊的地底被封印着,他也一时没办法将身体取出来。
那里面被镇压的不止是他的身体,还有许多千岩军的将士,也算是在陪着他们了。
五夜叉之一的浮舍大将驻守在层岩巨渊,除了守护此地之外,另一个目的便是看守他的身体,以防出现其他的意外。
魈不知该如何安慰对方,学着菲尔戈黛特老板哄猫那般揉了揉微生的头顶:“帝君说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小金团闷闷不乐:“钟离每天都好无聊的,不是听书就是听戏,再不然就遛鸟品鉴古玩,我完全都没觉得这有什么意思,在万民堂吃个饭还要咬文嚼字点评一番,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他还嫌我闹腾!几千年的时光,终究是错付了呜呜呜——”
“我决定了,我要带着我的甜甜霸王花离家出走!”
“呃,帝君怎会嫌你闹腾你与帝君相识相伴已数千年”少年仙人的额角冒出了一点冷汗,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来安慰缓和帝君和微生大人之间突如其来的矛盾,只能说点认识时间久远的好话来试图挽救。
而且,微生大人的身体已经被困在层岩巨渊五百年,心中必然有许多苦闷。
微生哼了一声,仿若一只叉腰的小炮仗:“因为他养的那只画眉每天一大清早就啾啾叫实在是太吵了,而且还会把我当成虫子啄,所以我就把那只画眉的毛全都拔了!”
小炮仗还偏了偏自己的圆滚滚身体,做出一副“我很生气”的模样:“嘁,那只画眉都秃了还啾啾哭着跟摩拉克斯诉苦,明明都是那只画眉没事就啄着我玩,摩拉克斯还说我幼稚闹腾,吵得他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