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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得找那人看?去哪里找?
杨家兄弟对视了一眼,杨冬眉头皱的死紧,“可是那位姑娘……我们不认识。”
“我们只是在青县遇到过,方才着急,她说将我家公子送医馆,我也没敢耽搁,这去哪寻那位姑娘呢?”
当时倒是问了一句那位姑娘师从何人,可是她并没有透露的意思,这可去哪里找呢?杨冬一脸愁容。
董其材心道,果然医术了得,就算不是他,换作其他大夫,只需给这位公子开了对症的汤药暂时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可是,遇到这么一位圣手,若是不能讨教讨教可就是憾事了。
“老夫不是说笑,虽说你们公子现在无性命之忧了,可若是真的想痊愈,恐怕还真的要找到救他的那位姑娘。”
杨夏上前一步,神色隐隐有些激动,问道:“我家公子真的有痊愈的可能吗?”
这一路上,看了不少大夫,都说时日不多了,若是将养的好,也许还能有段时日,这些话他藏了许多日子,既不敢告诉他家公子,也不敢对自家兄弟说。
可是,他现在听到了什么?他家公子还有痊愈的可能?怎能不让人激动?
“以他现在的脉象来看,也只能撑个一年半载,就算是老夫倾尽所学,也不过是两三年而已,可依你所说和他之前服用的方子,你们公子却是命不久矣,老夫说得不错吧?”
“大,大哥……公子他真的……”
杨冬还肿着的眼睛又红了,怪不得之前每次请大夫,大哥总是将大夫请到一边去,每次问他,他都说无碍,只要撑到京城去请太医院的太医就好了,没成想,他家公子已经病成这样了。
杨夏拍了拍杨冬的脑袋,对董大夫说了实话,“我家公子确实病重,可公子执意要赶路,我便想着既然无法阻拦公子,那若是能及时赶到京城,能请太医院的院正给公子瞧一瞧便好了,没想到公子今日……”
董其材又俯身看了一眼宋思问的面色,此时宋思问面色已经和常人无异了,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他眼底浮现敬佩,“杏林中流派众多,也是你们幸运,今日遇上了高人,该是什么不传之秘的针法。”
“施一次针就有如此奇效,若是能找到她,你们公子能痊愈也不是不可能。”
杨夏与杨冬对视一眼,躬身对董其材道:“陵阳百姓对您的医术也是十分信服,不然我也不可能找到您这来,那位姑娘我会尽量去寻,在这之前,我家公子就麻烦您老了。”
董其材抬手扶起他,“身为医者,理当如此,你放心去寻,你家公子就留在老夫这。”
虽说他有私心,可若是寻不到,他还是要尽医者的本分的。
杨家兄弟二人对着董其材再次一礼,董其材心下便猜测,这位公子必定出身不凡,光看这两位随从便知,如此多礼,定是那极重礼仪的世家才能教导出来的。
当董其材正拿着宋思问之前的药方正斟酌用药时,宋思问缓缓醒了,他睁开眼睛盯着医馆的房梁,似在梦幻中。
第一句话便是:“阿冬,是什么这么香?”
正围着董其材的杨家兄弟倏的朝宋思问看过去,两人几步上前,杨夏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醒了,感觉如何?”
宋思问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清醒了过来,杨冬见他要起身,忙扶起他,宋思问坐起身后便看到榻边一个胡子发白的老头正看着他。
“公子,这位是华医堂的董大夫。”杨夏在旁边说道。
宋思问微微坐直了身子,抬手对着董其材一礼,声音清润,“多谢董大夫相救。”
他还有要做的事,他还不能死,即便要死,也不能是现在。
董其材知道他身子弱,此时恐怕还下不了榻,可即便如此,他这举手之间自带一股清气,让人眼中一亮。
“公子不必多礼,救你的人也并不是老夫,不过,这几日你可要在这喝老夫的苦药了。”
宋思问有些不解,看向身边的人,杨冬连忙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又补充道:“就是咱们在青县桃源村给几位村民看病换窝窝头吃的那位姑娘。”
“是她啊。”
宋思问记得她,给人看个头疼脑热诊费还要讲价,穿着得体的她会要个一两枚铜钱,衣服上有补丁的也不免费,哪怕是一个果子一个窝头她都愿意。
董其材胡子一抖,换窝窝头吃?现在的高人都这么清新脱俗吗?
等杨夏跟着董其材去外间开药了,宋思问打量了周围,又问杨冬,“阿冬,你方才可有闻到什么香味?”
此时杨冬见宋思问无碍了,看着也好了许多,紧绷的精神终于放松下了,街上的情景又一次在他脑海中浮现。
“公子这么说,我倒是想起公子昏迷时候,当时那姑娘正给公子施针,当时就好像有一种……我也说不上的香味。”
杨冬挠了挠后脑勺,想了片刻,“反正和以往用的香都不一样。”
是很特别,以至于宋思问到现在还感觉那香味萦绕在鼻尖,让他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我有些饿了。”
“公子稍等,我去给公子准备吃食。”
待杨冬走后,宋思问躺回来榻上,缓缓舒了口气,他摸向心口处,来得及,会来得及的……
日暮西斜,微凉的风穿堂过境,陵阳王府的下人纷纷侧目,看向凉亭中与他们家世子对坐的姑娘。
眼前的少女肤如凝脂,且是气色极好的那种,白皙中透着粉,一双眸子顾盼生辉,不知萧祁写了什么,坐在他对面的陆筝笑了一下,这一笑,仿若此刻天边的晚霞,让所有人迷了眼。
虽然萧祁还是那副淡漠的神情,可伺候他的小福子心里清楚,他家世子何时这般与其他姑娘对坐过?
小福子此刻却是万分的忐忑,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跟他们世子回来的姑娘随便收拾一下便这般出尘,简直和他家世子不分上下。
“笃笃。”
萧祁敲了两下桌案,莫名其妙的看了两眼正在走神的小福子,后者立即回神,换上一张笑脸。
“主子。”
萧祁手下是一个小册子,他不能言语,儿时更不愿意学习手语,有什么吩咐时常写在随身的小册子上。
这会小福子顺着萧祁的眼神看过去,便瞧清楚了上面的话,“备些糕点,红豆酥,芙蓉糕,杏仁酪……”
小福子瞪大了眼,他家世子怎么又喜这些甜腻腻的吃食了,随后,他一抬眼,便看到手肘支在桌案上拖着下巴正含笑看着他的陆筝。
他奇妙的读懂陆筝面上的含义:多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