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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星星尤其的多,陆筝倚在萧祁房间外的柱子下看星星,等小福子做好准备。
少顷,小福子从室内出来,“世子都准备好了,姑娘进去吧。”
陆筝点头,率先往前走,刚进了房门顿住脚步,跟在后面的小福子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走了。
陆筝双手抓住两侧的门,对小福子笑了笑,“你就在外面守着吧,没叫你别进来啊。”
说完将门关上了。
小福子:“……”
能行吗?他家主子可说不了话。
下一刻,贴在门上的小福子就听见陆筝的声音传了出来,“把寝衣脱了。”
小福子瞪大了眼睛,这、这、这以前扎针不都是扎手扎脖子以上吗?怎么这次要他家主子脱衣服了?
即便小福子急得在门口走来走去,也没敢推开门进去。
室内,陆筝将手中的香料点燃后,就见萧祁已经脱了上衣躺在榻上了,常年遮盖在衣物下的皮肤在烛光下莹润如玉。
陆筝心底微微摇头,一个男孩子要这么白做什么,就该拉出去晒晒,这若是长大了……妖孽哦。
榻上的萧祁虽然面上镇定,也知道陆筝就是把他当病人,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毕竟,陆筝是女子。
“放松,闭眼。”还没靠近萧祁的陆筝开口道。
萧祁乖顺的闭上了眼睛,香炉中的香气已经开始飘散,闭上了眼睛,嗅觉便愈发的灵敏,萧祁好似又闻到了那令人恍惚特别的香味。
那丝丝缕缕的香气缓慢的沁入萧祁药浴后还未完闭合的毛孔。
陆筝扫了一眼紧闭的窗子,拿起一根粗针,毫不犹豫的扎向左手的食指,血滴瞬间滑落到香炉中。
瞬间,浓郁的香气钻进萧祁的鼻尖,直冲他的大脑,萧祁不由自主的身子一颤,正要睁眼,却感觉一双温热的手覆在了他的眼睛上。
“别睁眼。”
只一句话,萧祁便又镇定下来,陆筝见状拿开手,打开榻边小几上的布包,不同于她平日用的银针,这里面的银针却是大小不一。
陆筝捏起最大的银针,一边转移萧祁的注意力一边落针,“你喝药也有一段日子了,你体内那两种相克的毒毒性都已慢慢减弱,今日时机正好,我先给你解了这两种。”
第一针落在萧祁的心口,萧祁疼得眉头紧蹙,陆筝左手抓住他的手腕似是安抚。
“前几针有些疼,忍耐一下,你多闻闻香味。”萧祁深深嗅了一下,只感觉有些恍惚,痛意都减轻了不少。
“你身子亏损的厉害,好在这些年补药也吃了不少,不着急,慢慢来,都会好的。”
说着,陆筝又落下两针,“等解了这两种毒,你身子也不会这么弱了,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一定也会长得和长平一样高。”
萧祁如今不过才十四,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他如今看着个子不高,那是因为体内常年被毒压制着,饭也吃不了几口,怎么能长高?
“不过,你体内还有一种毒,那个不着急。”也不知萧祁得罪了什么人,一个孩子竟也会被下那种毒,造孽啊。
陆筝下针很快,后面萧祁并没有感受到多少痛意,上身已经布满了银针,他依旧沉浸在那独特的香味中,直到陆筝这句。
“等阿英给我送来了药,我就开始治你的哑疾。”
萧祁倏的睁开了眸子,烛光下,陆筝手中捏着最后一根银针正俯身扎在萧祁的头部。
两人四目相对,近在咫尺,萧祁怔住了,陆筝抬手弹了一下他的脑门,“不听话啊,闭上眼,好好感受这屋子里的香气。”
这可都是上好的药材,吸入体内对肺腑都有极大的益处。
见萧祁又闭上了眼睛,陆筝这才笑了笑,又道:“若是能睡着,便好好睡吧。”
每次陆筝给萧祁扎针,萧祁总觉得陆筝的声音像是催眠曲,听得他心神很是安定,最终随着她的声音入眠。
陆筝见萧祁呼吸平缓,渐渐进入梦乡,起身灭了几盏灯,随后又在香炉中加了点香料,萧祁便彻底陷入沉睡中。
等香料逐渐燃烬,陆筝给萧祁起了针,拉过被子给他盖上,随后便坐在榻边给萧祁把脉,良久,她唇角缓缓浮上一抹笑意。
正在这时,陆筝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她眼睛一亮,蓦的转头,爬起身来便往外走。
外面早已等的焦急的小福子一见陆筝出来,迫不及待的问:“我家世子怎么样了?”
陆筝身影却消失在黑夜中,风中只留下一句,“好得很,你去守着他吧,我有点事……”
她脚步飞快,一出萧祁的院子便上了隔壁院子的屋顶,正四处张望,忽然背后一阵凉风,衣袂翻飞,陆筝回眸笑得灿烂。
已是辰时,若是平日,这个时间已经过了饭点,可今日萧祁依然坐在饭桌前,因为,陆筝一夜未归。
和萧祁一起坐等的还有宋思问,他一早听说昨日陆筝给萧祁医治后人就跑出去了,便让身边的杨家兄弟也出去寻陆筝了。
侍立在一侧的小福子见俩人都未动筷,劝道:“陆姑娘昨夜说了,她有点事,不会和上次一样被人带走的。”
“世子和宋公子还在喝药,不能不吃饭,先用了早饭吧,不然陆姑娘回来又要说……不遵医嘱了。”
陆筝看病,不仅尽心,还唠叨,许是无回谷常年寂寥的原因,她逮着机会便会一直唠叨。
萧祁今日一早就醒了,这一次,醒来后便感觉和平日有些不一样了,神清气爽,常年觉得气闷的那种感觉也消失了。
昨夜陆筝的话又浮上心头,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他瞥了一眼小福子,又看向宋思问,示意宋思问用早饭,两人刚拿起碗筷,啪嗒一声碎瓦声将众人惊得一个激灵。
随后一道身影从偏厅落在了院中,紧随而下的一只体型庞大到骇人的猛禽。
“啊!”
“娘哎!”
几声惊叫后,众人看清了来人。
只见陆筝发髻凌乱,一脑门的汉,额边的碎发贴在了额头上,神色极为疲惫,一身上好的衣服也不知被什么刮破了,还沾了不少泥土。
如果她身边没站着只猛禽,陆筝这装扮和逃难的没什么区别,所有人被这一幕惊的说不出话来。
萧祁怔怔的看着陆筝,这是被打劫了还是有仇家刺杀?
陆筝对上萧祁的目光费力的抬了抬手,给众人介绍她身边的这只站着快要和她一般高的巨鹰。
“这是阿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