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位弟子上场。
倾若很有眼光,又挑中了一位滨南州籍贯的死心眼子,那人对荀音半点也不手下留情。
荀音脖子上绑着绷带,井天蓝弟子服上有大片鲜血晕染,脚步踉跄,面色比死人都白。
台子底下的苏易简,心疼的一阵痛哭流涕。
“荀音留不留下来我不知道,这俩人,往后别想给我好好在仙山待一天!”
眼看荀音也被这弟子逼退到墙角,那弟子持着弯刃双刀,冷冽刀光晃的荀音睁不开眼。
那双刀在荀音瘦削的身子上,砍了不下十道血印子。
子啸心急如焚,小跑过去偷偷找清之,“大师兄,你一会照顾一下荀音吧,你看,她都快活不成了。”
清之回头看看他,又瞧瞧台上的倾若仙上,道:“你要我徇私情”
子啸看他眼神,即刻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清之怎么会帮荀音呢
尤其,是在倾若仙上面前。
他记得,关于清之大师兄来仙山的经过,有一个久远的说法。
曾经有人说,清之是滨南州的一名将军。少年将军死守城池,杀伐果决无往不利。
可在那么一场战役中,他被蛮夷提前备好的绊马索掀下战马,整个人倒仰飞了出去。
蛮夷将领傲然走过来,拎着他的头发,操着蹩脚的中原话问:“你归降吗”
若他说不,那刀就要像是割麦子一样,抹了他的头颅作为战利品。
清之不言,瞪着眼耿着脖子让他剌,不惧生死。
他前头死了一位女神将,又去了一位王爷,若是他再一死,就再没人守得住这家国天下,江山便会易主。
敌军将领最后问:“你归降吗”
他道:“呸!杂种!”
马刀一挥,几乎砍断他半个脖子。一瞬间,他瞧见自己颈子里泼出去的血,映红了皇天后土。
霎时间,一道红影闪过,比那血都还要红百倍,如同地狱里的熊熊烈火,令人不敢逼视。
火光冲天,爆炸声起,掀飞了以清之为中心的区域,兵刃、盾牌、铠甲散了漫天。
锁链声穿梭在爆炸声中,哗啦作响,无数士兵分明瞧见,似是有人一脚踹飞了那将领,拎起了清之的肩膀。
可邪门的是,谁也看不见是什么东西。
青天白日,鬼怪作祟。
随后,清之便凭空消失了,如同人间蒸发,瞬间没了影儿。
那道红影,传闻中正是倾若仙上。
其他弟子都是温雪言后来收的,而清之是倾若寄养在温雪言门下的,成了他的开山大弟子。
温雪言碍于倾若的情面,对清之更是宠大于管。
子啸不敢多嘴了,他心道,碰上清之这等厉害又有后台的角色,荀音就听天由命吧。
若荀音真被赶出去,他就在外头养着她,娶了她都成。
果不其然,荀音被第二位弟子一刀砍中了背,翻了几个滚儿,躺在台子底下,几乎成了个血人儿。
温雪言手心冒汗,茶碗都没拿住,打滑碎在了小几案上,咵叽一声,茶水都撒了倾若一身。
他呲牙道:“师妹,我不是故意的。”
倾若笑笑,用帕子擦擦衣裳,道:“瞧你,我也没说什么。毕竟,师兄也不会因为一个没用的弟子就怨我吧。”
温雪言叹了口气,抓住倾若手腕,终于软下来,“师妹啊,要不别打了,她那个样子怎么打得过清之直接用验心石吧!不行就赶她出去也行,别浪费咱们的时间!”
倾若垂眸低笑,随手剥了莲子递给他,道:“我以为只有二师兄怜香惜玉,今天都不忍来此观战,没想到大师兄也挺心疼这小美人。”
温雪言把小师妹亲手剥的莲子吃了,莲心甚苦啊,“没……没有!她就压根不是个美人!哪里美赶不上师妹一根脚趾头。”
倾若斜眼睨着他,“脚趾头你昨个儿看见了”
温雪言的圆眼睁得老大,“没看见,绝没看见……没有……”
别说脚趾头,就是再往上纤长小腿、匀实大腿、劲瘦柳腰、根根肋骨还有……都历历在目。
温雪言一想到昨日,都还血脉偾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