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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雨唇齿微张,没有回话,只是有些好笑地看向门外,微末的讽刺,不言而喻,庆德帝不知不觉间明白了所有。
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在郝雨眼中一闪而过,转瞬即逝,快的让人无法捕捉。
这一次,郝雨并没有刻意回避他的目光,却也没有再接着刚才的话茬儿往下说,只是轻轻一笑,带着些婉转的凄凉,期艾地看他。
两人相对无言……
执行秘书长坐不住了。
皇帝不急急死了太监,好在这位秘书办的执行领导执行力空前的强盛,拂尘一抖悠哉悠哉的开口调侃起来。
“荣答应刚升为答应,身边的奴才应该也是内务府分配的。”向外睨了眼,极不待见地骂起了人,“小李子这泼猴是怎么办事的,明知道荣答应身怀有孕,伺候起来要格外的慎重,怎么还指派了这么个人来?”
“毛手毛脚不说,连点子规矩都没有!”
李德一脸嫌弃的说,然后谄媚的对着庆德帝继续了起来,“陛下啊,也别怪老奴多嘴,是这荣答应身旁的宫女着实太没有规矩了!一个宫女做派端的比主子还主子!别说她了,就连她家主子见了郝常在都是要行礼问安的,她一个奴婢倒好,越过主子跑这儿来指桑骂槐?”
“要不是郝主子性子仁善不愿计较,若是换了柔妃娘娘或者宜贵嫔,早就赏她一丈红了,哪里会让自己受这窝囊气!”
“听见了没?”庆德帝手心向上双指弯曲在桌前扣了扣,恨铁不成钢的拉起郝雨,把人拽到了自己身旁的椅上坐下,继续批评。
“你看看他,就连小子都在替你的小心翼翼感到委屈,想要帮你解围了,你就不能争气一点?”
看着郝雨胆小怕事又不甚清明的样子,沉吟片刻耐心地说了起来:“朕知道你心软,更想明哲保身,但你想在宫里生存,就必须学会如何树立威望,让那些主子奴才都敬你怕你,不敢造次。
朕提点你一句,在这皇宫,一味的做好人,一味的退后,得到的只会是旁人的落井下石,想当好人又想要日子过得体面,在宫里不实用。”
“你记住,不管在哪里,弱肉强食永远是生存法则。你是商贾出身,商场如战场,又岂会坐以待毙?你应该比常人更懂得保护自己。”
郝雨啊了一声,庆德帝也不知道她在啊些什么,能确定的是,他的提点郝雨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皇上说得会不会太严重了?奴才们也是奉命行事,也不容易啊。”
“再说了,人家荣答应怀的可是龙子哎!”
为了能说服庆德帝,郝雨开始哐哐举例,“皇上您不知道!嫔妾今儿个去请安,听得可仔细了,大家都说荣答应这胎儿要是个男孩的话,那就是北厉最尊贵的皇长子!”
“中宫嫡子未出,北厉又有立嫡立长的规矩,皇长子的地位自然也就水涨船高的尊贵起来!
母以子为贵,荣答应不可能永远屈居答应之位,就算眼下嫔妾的位份稍稍高于她却也只是个小小常在,嫔妾既没有柔妃娘娘那样的背景,也没有宜贵嫔那样的靠山,自然只能小……心……为……上。”
后面几个字在庆德帝盛怒威压的之下,越说越小声。
“简!直!放!屁!”
庆德帝听了郝雨的话,整个人像是触电了一般,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郝雨的鼻子劈头盖脸地就骂。
“后宫不得干政!北厉储君之位也是你们这群后宫妇人可以议论的吗?”
“李德!”
“哎,奴才在!”
“去,去给朕找笔墨纸砚过来,朕要把那些在外议政、胡言乱语的人一个个的记下来!”
“是。”
“等会儿!”李德刚一转身,立马又被庆德帝叫住了步子,“笔等会儿拿,外头那宫婢你先处置一下,仗着自己分到一个怀着皇嗣的主子,就仗势欺人,为难宫里头的娘娘,还有没有点主仆之别,上下之分?”
然后又把手指向了郝雨,“你,也跟着一块去。你初入宫廷,朕可以教你如何树立威望,可朕精力有限,不可能时刻注意到后宫的每一处变化。
如今钟粹宫主位空缺,而你身为位份最高的主子,必要之时须得以身作则,这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立威的机会。”
郝雨缩了缩脖子,打死不从的样子。
“可是,嫔妾只是一个小小的常在啊,就算是荣答应默许宫人欺负嫔妾,可嫔妾要是仗着比她高出那么一点的位份就私下处置了她的宫女,她一气之下告到皇后那儿去我该怎么办?”郝雨低着头可怜兮兮地试探,“皇上要不还是算了吧?”
“皇后娘娘统管六宫,荣答应与皇后又是昔日主仆,于情于理,皇后娘娘都有可能治嫔妾一个擅用私刑的罪名……嫔,嫔妾害怕……”
“哎呦!我的郝娘娘啊,皇后和荣答应是主仆关系没错,可再大能大得过陛下吗?陛下这么大一尊佛站在您跟前,您怎么就看不见呢!”
李德抱着拂尘的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无语凝噎,觉得这位郝主子胆小到了可笑的地步。
还怕什么皇后、荣答应的?
人北厉之主站在你跟前,给你撑腰,怕个屌啊!
“李公公我当然知道陛下能帮我撑腰,陛下是北厉的王,在这个世界上,只要陛下开口,就还没有什么事办不成的。”
“是啊,那小主还在怕什么?”
郝雨面色稍有凝滞,看向庆德帝主仆俩的眼神格外坚定:“嫔妾知道陛下受制于魏家,魏家在先帝在时是重臣,新帝即位对魏家“略有优容”,这才有了现在的权势。
可魏家的野心不仅如此,他们插手朝政,豢养私兵,还想吞并更大的势力,陛下有心阻止,却处处受阻,朝中党派势力盘根错节,不是一日之功,想要根除,也非一朝一夕。
大业需要时间沉淀,切勿因为一个女人坏了大业。嫔妾出身商户,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莫要为了嫔妾乱了整个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