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真想看看这长鞭落在你身上时,你那疯狂求饶的样子,也不知道那时你还会不会如此嘴硬?”
“本宫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了呢~”
昭仁摸着长鞭的手忽得一紧,目色一凛,长长的鞭子就这么甩了过来,孟长策瞳孔大震,骤然转过身子护在了棺椁之上。
乘机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郝雨的百会、膻中穴狠刺三针,然后把针插进了她的发髻之中。
身后回荡的是昭仁的叫嚣声。
“敢得罪本宫,本宫今日就教你做人!”
只是孟长策尚未答话,昭仁也还未来得及得手,便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道冷沉的喝声:“昭仁,不可胡来!”
“皇兄?”
随之而来的还有后宫诸妃和沈国公夫妇。
庆德帝看着身上血迹斑斑的孟长策,以及一瘸一拐走来的郝友乾,气不打一处来。
只是他为人阴沉,不常发作。
“昭仁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
昭仁大着眼睛看他,对他这个皇帝很是不满。
明明自己的亲生母亲中了邪,他这个做儿子的却不愿意把郝雨这个罪魁祸首灰飞烟灭!
明明就是一把火的事,愣是给她憋出了一肚子无名火。
她能高兴才怪!
“皇兄这是想明白要为母后报仇了?”昭仁不回答反而在一边阴阳怪气地说话。
搞得庆德帝的脸黑了又黑。
“昭仁你胡说八道什么?本宫知道你担心母后伤情,可皇上自来孝顺,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母后受苦而无动于衷的!”皇后这般说道。
谁知昭仁压根不领这位嫂嫂的情,冷笑一声,又阴阳了起来,“皇后倒是挺关心啊,本宫还以为你巴不得母后早点出事呢。”
皇后面色一僵,知道她没规矩,却想到她会这么的伤她颜面!不把她这个当朝皇后放在眼里!
皇后被昭仁的话刺得眉头一皱,但她并未发怒,只是淡淡地看着昭仁,“昭仁,你是皇上的亲妹妹,说话做事最好三思而行,免得落人口舌。”
昭仁冷嗤非但没有理会皇后的警告,反而得意的扬起下巴,挑衅般地看向皇后:“什么叫三思而行?母后危在旦夕,难道要本宫像某些人一样袖手旁观?!”
“昭仁!”
皇后被昭仁的态度气得不轻,看着一旁仍旧努力保持冷静的皇帝,立马端着六宫之主的气魄训斥道:“身为皇家公主,说话怎能如此口无遮拦!你这样做,只会让皇上更加为难!”
皇后毕竟位高权重多年,很懂得恩威并施的手法,严肃的训斥一番后,又软了下来。
“本宫知道你关心母后安危,可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都需要保持冷静,以大局为重啊——”
……
皇后说的非常时期自然是指今日是禧妃出殡之日,这件大事了。
这皇后看上去顾大局,识大体,可落在昭仁还有沈国公夫妇眼中就是别有用心、徇私包庇!
皇后是一个聪明狡猾的女人,她不可能没有考虑到自己的行动会带来什么后果。
她这么做无非就是想看中了郝家的利用价值,想卖他们人情把郝家变成自己的人,从而来巩固她们魏家的权势和地位!
如此蹩脚的伎俩,她堂堂的皇室公主难道还看不出来?敢在她面前班门弄斧?今日就让你美梦破碎,悔不当初!
“大局?对本宫来说,母后的安危才是大局!”
当即向她的亲哥皇帝叫板,“皇兄,如今宫中邪祟肆虐,你到底是要诛杀邪祟为母后报仇还是想任由邪祟为害社稷!”
站在龙杖底下的男人隐在阴影中,看不清情绪,只一双幽深的双眼向她射来,仿佛要看穿她的心。
“若真有邪祟害人,定当铲除,可若查明并不是邪祟所为,而是某些人在背后搅动风云,昭仁你又当如何?”
庆德帝的声音凛冽,如同警钟。
“什么叫我如何?”昭仁这憋着的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母后危在旦夕,性命堪忧,我要救我的母亲有什么不对?就算是错杀,错烧,那也是为了我们北厉的国母!”
“我,何错之有?!”
何错之有?
瞧瞧这话说得多么义正辞严,多么慷慨激昂,好像他们要诛杀的还真就是个能毁天灭地、危害苍生的大魔头。
见陛下和公主焦灼之态不减,沈国公夫妇忙得上前说道。
“皇上,公主孝感动天,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太后娘娘,其心可嘉啊。”
话毕,庆德帝就睨向了沈国公。
她是孝感动天、其心可嘉,那朕是什么?是不忠不孝,其心可诛?
哼!
这么些年,他是不是对沈家好过了头,误让他们以为自己还是那个任由他们拿捏,没有一点脾气的三岁小儿了?
“没错!表……”沈括这搅屎棍也想说话,可对上庆德帝冷飕飕的目光,嘴里的话转了一个大弯。
十分心虚地说:“皇上,父亲说得没错啊,昭仁表妹抗击邪祟救母,此举感天动地,就算过程中犯了一些小错,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又怎么能怪罪于她?”
“是啊皇上。”沈国公夫人也说,“这宫中想必是有邪祟作怪的,不然这么些时日,宫中怎么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自您登基以来,这后宫一向太平的……”
“是啊是啊!我姐姐在后宫一向循规蹈矩怎么可能会去害人!”
循规蹈矩?
沈柔循规蹈矩?
后宫众妃神色各异。
她们之中几乎人人都吃过沈柔的亏——那张不会说人话的嘴巴的亏。
要说她没起过害人的心思或许是真的,但耐不住她喜欢骂人啊,且骂的话无比难听还格外的杀人诛心。
在某种情况下,更能杀死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