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孩子还小,心性未定,被背地里的那帮奴才一时挑唆利用也说不定,日后好好教导才是。
他还犯不着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旋即,他微微缓了缓神色,轻声道:
“罢了,孩子没教好,日后好好教便是,难得今日这般喜庆团圆的好日子,虽然永璜言语有过失,但是这红包爷还是得给的。”
说完,弘历将桌案上摆放的大红包递给了永璜,又正色道:
“这压岁钱拿着,永璜,你记住了,你跟小弟弟都是阿玛的孩子,阿玛不会因为有了小弟弟,便不喜欢你了。”
“你身为兄长,一言一行,更应该以身作则才是,要不然以后弟弟妹妹岂不是都被你给带的不成样子呢---。”
小男孩显然也被刚才的场面吓得不轻,他从来没见过母亲像今日这样,如此严厉的凶他。
平日里对他都是有求必应,百依百顺的,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冒失了。
他恭顺的接过了红包,愣了一会神后,方才微微点了点头。
虽然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每次阿玛板着严肃的面孔训人的时候,他还是有点怕他的。
而且貌似府邸上下的人都很怕他。
福晋富察氏见弘历都给她台阶下了,她也不好揪住此事不放。
刚才她话里话外的说是要将永璜从富察格格身边夺走。
无非是吓唬吓唬富察格格罢了。
以前她仗着自己诞下长子,而她只诞下了一个小格格,还早年夭折了。
没少在她的面前扬眉吐气的,惹得她实在撒火的很。
如今她好不容易诞下嫡子,他的儿子又说出这般不知轻狂的言语来。
肯定是她私底下嘴巴碎,说话无拘无束的,恰好被永璜听了去,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幕。
要是今日不是除夕夜,主子爷不在此,这件事她非得好生跟她掰扯,计较一番才是。
此刻,她缓和了一下暗沉的面色,旋即也跟着将桌案上的大红包递给了永璜,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了下去。
她微微正了正神色,目光下意识的带着几分威仪的扫了诸位姐妹一圈,这才严肃道:
“今日难得是除夕夜大喜的日子,我和主子爷高兴,你们放心,这红包人人有份,只多不少,虽然银两不多,也算是我和主子爷的一番心意,给你们添点新年的喜气。”
福晋富察氏朝着旁边候着的丫鬟珍珠和宝月示意。
她们纷纷将红木托盘内呈着的推挤如山的红包一个个分发给大家伙。
她微微顿了一下神色,又继续肃穆道:
“之前主子爷答应大家伙待除夕过后,诸位姐妹可以回家省亲,主子爷自然信守诺言,烦请诸位姐妹将日子定下来,然后上报给我,我好提前准备。”
她的目光忽地定在坐在末座的苏念身上,每次姐妹之间小聚,她只关顾着吃吃喝喝的,就没停过。
乍眼一瞧,就是个没见过什么市面的,太过小家子气了些。
“苏氏,你的事,爷跟我已经说了,今年你也一样,可以回去省亲跟家人团圆。”
此话一出,苏念神色闪过一抹错愕之色,下意识的扫了首座上正襟危坐的弘历一眼。
本来以为弘历会拒绝,她也就没抱什么期望的。
那晚,她就是随口一说,难不成还真的把弘历喜欢看她跳脱衣舞的闺房之事说出来,丢人现眼的还不是她。
到时候底下人只会风言风语的编排诋毁她的不是,有谁敢置啄主子爷半句不是。
苏念怔愣了一下,方才后知后觉的起身忙谢了恩典。
侧福晋乌拉那拉氏免不了奚落几句道:
“按理说,这侍妾本来是没资格回家省亲的,上次这高格格代为执掌后院之权,已然坏了规矩礼节,破格让苏氏回家一次,结果差点一命呜呼。”
“这次哪有再破例让苏氏回去的道理,免得到时候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惹得大家伙都不得安生,白白替苏氏操心,不如今年就好生陪在福晋身边过个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