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瑾把长林接在怀里,没想好说辞解释与蒋卿听,先说:“我喂宝贝先。”
“好。”蒋出马车外,避嫌,坐在马车前面,与她行方便。
文瑾小声问刘嫂道:“蒋爷来多时了说什么没有”
“天不明便来了。来了问你在何处,我说起来没见你。他便没再问,一个人坐在院中等你。”刘嫂小声回着,“蒋爷是极有耐心的好男人,不发脾气的。”
文瑾听完便喂了长林,喂完奶,整理好衣衫,便叫蒋怀州进马车内,她身体上还有被傅发狠要过后的酸痛,片刻前还在和傅景桁欢爱,她心中对蒋卿是极度自责的,眼睛看向窗子,初次对蒋卿撒谎道:“我清早有点事,去尽头那边的杂货铺子想买点日用,去得早,别人没开门,我我就没买到。”
她希望是初次撒谎,也是最后一次。自责折磨的她坐立不安,她并不喜爱及擅长撒谎。
蒋怀州五更就过来了,五更的时候文瑾便不在刘宅了,他在院中坐了二个时辰了,他回头看了看文瑾刻意拉高的衣领,仍从衣缝看见些青痕印记,有些狠的已经发紫,留在这么显眼的位置,明显那人是给他看的,那人没找他,却给了他最直接的攻击,他心中大致猜到了昨夜瑾儿去向,但他没有质问。
瑾儿肯向他解释,隐瞒,证明瑾儿是打算和他在一起的,兴许昨晚瑾儿是被君上强迫的,他温和地与文瑾笑道:“缺什么,晚点安排妥当玉甄宝银,我去买。”
文瑾吁了口气,她大清早从外面回来,就比较难解释,心里也虚,还好蒋卿情商高给她余地,她不能有下回了,“尿布。”
“嗯。好。晚点两小只考试完,下了馆子以后,我去买。”蒋怀州又问,“吃早餐了吗”
“没”实际和傅景桁一起吃过了云吞,傅喂了她许多。
“买了糯米棕,你爱吃糯糯的。豆沙馅儿的,尝尝。”蒋怀州说着将糯米粽递给文瑾。
文瑾将大粽子接过,虽然云吞已经吃饱了,但还是把粽子吃下去了,快快撑死了,“甜甜的豆沙粽。好吃。”
“还有。还要么”蒋怀州指了指食盒。
“不不要了。好饱。”文瑾连忙摆摆手,往后再不敢偷偷和傅过夜了,蒋怀州的小提醒她收到了,吃‘两份’她吃不消,他虽温柔,但他心里都清楚,文瑾也感激他这样温和又保全她颜面的相处方式,心里越发觉得不能对不住他。
回到薛府,马车停下,蒋怀州与文瑾一起进得薛府前院,刘嫂在马车内顾娃娃,前面蒋卿还安排一辆马车,一会儿送玉甄宝银去考试用,长林的存在是连玉甄宝银也瞒着的。
宝银正从屋内扑出来,昨儿夜里醒来找阿姐不见,是子书叔叔在窗外给她讲了一晚上故事,子书叔叔讲温和的铁杵磨成针给她,宝银不喜欢,子书于是讲了一夜鬼故事,宝银颇为受用,最后宝银在窗边睡着,醒来到了床上,被子也盖好了,不知是不是子书叔叔把她搁在小床上的。
见阿姐回家了,她面色有些慌,迎到文瑾面前,“阿姐,哥哥他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回事”文瑾心中慌了,“今天晋升太学院考试,他准备了好几个月,就等今日上‘战场’,怎么会临上考场人不见了”
“因为,”宝银指了指薛府后院,“二娘清早绕过来前院一趟,给奶奶呈茶问安,奶奶把她认成苏语嫣了,她不高兴,她把哥哥拉过去说了几句话。我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哥哥听了就神情不大对了,不知去哪里了”
文瑾手脚开始打颤,晋升太学院的考试五年一回,错过今年,要等玉甄十四五岁才有机会再考,十四五岁再去考试,就晚了,耽误好几年,当然要尽早去太学院深造的,玉甄值得少年成名。
“蒋,你帮忙在薛府角角落落里找找我弟。我去后院找娄淑彩问问她和我弟说了什么!”文瑾拉着蒋怀州的衣袖说道。
“好。你带着保镖过去。别吃亏。”蒋怀州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带人去找孩子。你放心,玉甄是有志气的孩子,不会临时脱逃的。必然事出有因。”
“玉甄是我的希望,是我家的希望。蒋,我希望玉甄成才,考进太学院去,让老薛,苏太傅刮目相看,给我们姐弟仨争一口气的。”文瑾眼眶红红的,“我们起早贪黑备考了四五个月了,他才八岁,就已经坐在小桌前稳稳当当的像座小山,非常努力。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不然他不会临时出走的。”
“瑾儿,稳住。不会出问题的。相信玉甄,相信你自己。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你们做了充足的准备,你悉心教导他,他也愿意进步,一定可以抓住机会。”蒋怀州说着,便点了一个保镖让其跟在文瑾身边,他自己带了几个人,四下里去找玉甄。
文瑾拿钥匙打开了连接薛府后院的角门,一脚踏了进去,问道:“薛大人,二夫人,你们在吗”
其时,娄淑彩正拉着薛玉林给薛邝背唐代著名诗人杜甫的《春望》,孩子正背道:“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背得还算流利,薛邝颇为欣慰地点着头,虽然只是一首简单的唐诗,但是比上回在国子监尿裤以及和淑彩表演打架好多了,虽比不上玉甄将孙子兵法倒背如流,但是也算是有进步了。他听见文瑾叫他,心中一动,“在呢。大姑娘。花厅里,你进来吧。”
娄淑彩小声抱怨,“老爷,孩子诗还没背完呢。老爷听见大姑娘声音,就迷糊了。连儿子背诗也给打断了!这可是著名诗人王维的春望。家国情怀,特别有觉悟,玉林多棒啊!老爷偏偏终日里在墙根偷听玉甄那伙夫的野种念书!”
“是杜甫!不是王维!”薛邝纠正一句。
娄淑彩一怔,“不都差不多!都是唐代的!重点不是诗人是谁,重点是你为了大姑娘打断咱宝贝儿子背诗!还有老爷偷偷听野种墙根!”
薛邝沉声道:“少说二句吧。玉甄长得越发似我了。当年语嫣对你,也是极好的,还给你伺候月子呢。你该念念旧情。莫要一口一个野种。咱们怕是冤枉你姐姐了。”
娄淑彩撇撇嘴角,苏语嫣这个死狐狸精是她哪门子姐姐,不要恶心她的肺,呸!
文瑾进得屋内,薛邝见了嫡女容貌越发出尘俏丽,又记起亡妻来了,可惜天人永隔,若是发妻还活着,他们才四十出头,倒也可以相守余生啊,可惜,可惜啊,语嫣,不由说道:“瑾儿,走到近处来为父端详。你神情紧张,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阿爹。”文瑾看了看娄淑彩,时间紧急,她不打算和娄淑彩打嘴仗,准备给老薛点甜头,让老薛发晕帮帮她,又红着鼻尖可怜兮兮叫薛邝:“阿爹啊,帮女儿出出主意”
薛邝被女儿红着鼻尖叫他二声阿爹叫得心软了,在他意识到的时候,早已经站了起来踱步到女儿身近,“怎么红眼眶了,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