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文…她哭了,朕该欢喜的(1 / 1)

傅景桁冷冷一哼,闭上狭长的冷眸,头痛越发厉害了,她任何的温柔于他来说都分外虚伪,也令他愈加愤怒。

薛凝拿手帕沾了沾眼睛,作势擦泪,眼底的喜色当真快要溢出来了,她又带着哭腔说道:“妾苦口婆心地劝了妹妹多时,她非但不听,还摸走了妾祖母传给妾的家传之宝的玉佩,妾发现了便与她要回来,若是寻常物,妹妹摸走就算了,只是这玉佩是祖母给的,情谊无价,不能舍弃。妾问她拿回玉佩,她恼羞成怒便将温嬷嬷踹进湖中,同时也打了妾一巴掌,恼羞成怒把妾的玉佩扔落在湖水里说看不上那破石头。实在是凶神恶煞不可一世。到底是有摄政王那后台呀!”

温嬷嬷从湖里爬将出来,一副受了屈的老人家形象,弱势道:“瑾主儿在娘家就常摸走贵妃的东西。贵妃娘娘心善从不计较。今儿贵妃娘娘真是受尽了委屈。君上为贵妃娘娘做主呀。”

文瑾气得咬紧牙关,“你们血口……”

“去湖里将玉佩捡起来,跪着呈给薛凝。”

文瑾才将血口喷人四字说了前两字,便被傅景桁淡淡的嗓音不耐地打断了。

文瑾心中酸涩不已,看向傅景桁,他正用指腹压着额心重重地揉着,额际有鼓起的青筋,看起来是头痛越发厉害,他每次头痛症犯了如果不及时用药便会变得暴怒,本就不好的脾气就更差了,她又心疼他,同时又怨他护短冤枉她,终于忍不住轻声道:

“我没有偷她的玉佩,这玉佩必然是她们有意栽赃,趁人不备隔着墙头抛过来的。龙寝夜里有暗卫把守,君上找昨夜把守宫墙的暗卫一问就知道真相了。”

文瑾说得有理有据,君上龙寝乃宫中重地,守卫森严,一只蚊子飞进来都逃不过君上的眼线,何况是这么大一块玉佩。

薛凝和温婆子对视一眼,心里打起鼓来,昨儿温婆子抛的玉佩,那时候没见着墙头上有暗卫呀,莫非暗卫在暗处…可万望别被暗卫看见她们抛玉佩的事呀!

薛凝绞着手帕,冤枉道:“莫非…妹妹和暗卫私通有染,连君上的暗卫都收买了吗妾…冤枉呀,君上!”

文瑾大怒,“薛凝你住……”

“朕说,去湖水里将玉佩捡起来,跪着呈给薛凝。让朕说几遍你才懂”

文瑾的话未说完,住口二字只吐出一个住字,便再度被傅景桁不耐地打断,就宛如他极其不愿意听到她的声音那般。

文瑾心头一窒,紧了紧手,颤着嗓子道:“奴…真的没有偷她的玉佩呀。君上昨儿不是说过,您针对一个人是讲究真凭实据的吗不查真相便已经断定是奴偷了她的玉吗”

傅景桁懒懒地将修长的手指支在轮廓完美的下颌,睨着她,“朕是说过,针对一个人讲究真凭实据,但你是人么你是奴啊。为了你去兴师动众地调查真相,你配吗”

文瑾噙在眼眶里倔强的不肯落下的泪滴终于落了下来,曾几何时,他抱着为他挡刺客刀剑而受伤的她,抱着陪他在冷宫挖野菜果腹的她,发誓说着瑾妹,瑾妹,阿桁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欺负你,阿桁要让你过上好日子

可,他如今怎么带头欺负她了呢。这便是他要给她过的好日子吗,心里丝丝缕缕地疼着。

如此不问黑白地护着薛凝,是真的欢喜薛凝吧。

文瑾哽咽着,君无戏言,她并无不从之理,“是,奴不配。奴这便去捡起玉佩来。”

捡起玉佩,跪着还给薛凝,就可以出宫去淮南了吧。

昨儿薛凝进门,他让她去跪着迎薛凝。今儿又让她跪着呈给薛凝玉佩。两天跪了二回。明天呢

文瑾缓缓起身,心里绞着作痛,她颇为传统,自交托了身子给君上,便以为和他私定了终身,将他视为她的天,当下真如天塌了一般不知何去何从,她走到了湖边,穿着鞋子淌进了湖水里。

好可惜秋老虎它虽有余燥却没有能将湖水暖热,秋季里湖水竟已有刺骨之感,鞋袜衣裙顷刻间湿透到小腿肚子上,湿腻腻地贴在身上。

心伤加上被冷水刺激,文瑾的小腹涌上来一阵收缩和刺痛,她很想留下这个孩子,和桁哥的孩子,她隐隐攥着小腹的衣物,脸上血色尽失,唇瓣惨白着。

傅景桁安静地端详着文瑾苍白的面庞,品尝着亲手撕毁她的滋味,昨儿夜里清流便已经禀报过温婆子趁夜色将玉佩抛来龙寝湖里之事,奴才所的宋杂种经过严审吐出来的银票,追踪来源也和漪澜殿脱不了关系。

他对一切了如指掌。

他就是要冤枉她,报复她,让她痛苦!让她尝一尝被枕边人伤害的滋味!

然而,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他的视线已经追着文瑾的身影移动,在望见她苍白面颊和委屈神色的一瞬,他已然将手指紧紧攥拢。

薛凝心头得意极了,看着衣衫湿濡在湖水里捡玉佩的文瑾,心想最好湖水冰死小贱人,落下关节痛的病根子才好呢,和本宫斗,小贱人还嫩着呢,在宫里只有得到龙宠之人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但薛凝面上又作出大度贤恭之态,跪行着又靠近了君上几步,为文瑾求着情道:“君上,妾到底心软,实在看不得一父同根的妹妹受罪,湖水凉得很,求君上让妹妹上来吧。妾…妾自己去捡起来便是了。”

“爱妃深得朕心,朕如何舍得爱妃受凉。”傅景桁抬了抬折扇,“起身,等着接玉佩吧。”

“妾遵旨。”薛凝自得,却也患得患失,若君上亲手拉着她手扶她就好了!

文瑾木然的牵了牵唇,低手抄进湖水里将那青底白沿儿的玉佩捡了起来,然后快速走到御驾身前,在他冰冷的视线里,屈膝跪在了薛凝的面前。

膝盖碰到地面一瞬。

文瑾似乎听见自己的傲骨碎裂的声音。

薛凝得意的将玉佩接过去,鄙视地瞪了一眼文瑾,然后定定地站着接受文瑾的跪拜。

文瑾不言,将玉佩举高,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从眼眶滚落,一直来的坚强溃不成军,她哽咽难鸣:“奴…恭请贵妃娘娘收回玉佩。”

文瑾心中委屈不已,整颗心宛如碎作尘埃,母亲曾经便受尽了薛凝母亲的排挤,父亲那时便是偏宠二房,母亲死的凄凉,自己如今竟步了母亲的后尘,心里暗暗决定,今天受薛凝这股气,说什么得讨回来。

文瑾眼泪落下一瞬,傅景桁的手臂猛然一震,文她哭了,一股烦躁自他心底升起,她不过在演戏,自己险些又上当不忍了起来。

薛凝心中狂喜,将玉佩接下之后,扭捏作态地说道:“妹妹,在湖水里冻坏了吧,衣服都湿了,快起身吧!往后莫要再心术不正的偷东西了。”

文瑾不再多费口舌,总归君上不会给她说话的机会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等合适的时机。

“滚!”傅景桁眸色纠结的凝着文瑾。厉声斥道。

薛凝和温婆子对视一眼,忍不住得意的动了动自己的眉毛,看吧,本宫说过了,今儿必会让君上送给文小贱人一个滚字的!活该!

盛怒的语气冲进了文瑾的耳廓,她惊得身体一哆嗦,他让她滚,她既委屈又心酸,泪水便更凶了,她倏地立起身来,在众人的讽笑声里转身便欲逃离,“奴婢告退。”

然而,文瑾迈了二步,忽觉得手腕一紧,被人攥住,微凉粗粝的指腹触感在她手腕上谴卷,她猛地一怔,不解地看着攥着她手腕的傅景桁,只见他正出神凝着她,须臾才将冰冷的视线睇向薛凝,声线淡淡道:“朕是说,让你滚。”

薛凝变色,一脸错愕茫然,“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