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朕有胆子动你,你打算如何让朕好看?(1 / 1)

文瑾听见温婆子在侮辱她母亲,到底平和不下去了,不美丽就不美丽吧,人活在世,孝字当先,老母亲名誉绝对不允许旁人侮辱,眼睛猩红道:“畜牲放的什么,再放一遍!”

“畜牲放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娘的和火夫偷情殉情,做女儿的就偷别人的玉佩。一窝都坏到心儿里了!”

温嬷嬷脸上横肉抽动着,一时口快跟着文瑾便用了“放”字,意识到不对,也收不回来了,就跟承认自己是畜牲在放屁似的。

“行,我听清了。老牲口体会一下什么叫坏到心儿里。做个水货下湖里去饮个饱吧。”

文瑾干净利索抬起脚一脚蹬在了温嬷嬷的心窝子里,把个人蹬翻摔进了湖里,老家伙在湖里滚了几滚才狼狈往外爬,呛得七窍喷水,涕泪纵流。

文瑾身材娇弱,今儿一副孱弱书生的儒雅打扮,那温婆子粗壮的多,但文瑾盛怒之下的爆发力是惊人的,这便是兔子急了也咬人,她虽文弱却不可被人随意欺辱,期期艾艾被人指鼻子骂娘可万万使不得,咱不生事,事来了但也不怕事。

“杀人啦!夭寿啦!”温嬷嬷不设防,一头栽进水里大叫着,如炸了毛的落水山猪。

薛凝见自己陪嫁的婆子保姆被蹬翻在湖里,倏地制住文瑾的手臂,“妹妹好大的火气呀温嬷嬷又没有指名道姓,她又没有说是你娘偷人,又没说是你偷玉佩,你这么大火气,倒好似心虚似的!莫非真是妹妹摸走了本宫的玉佩”

“看不上你的破玉石头!如果你继续冷嘲热讽,拿我母亲名誉说事,我不介意把你也踹湖里去!”

文瑾言语间自有视钱财如粪土的清傲,母亲出身太傅书香门第,太傅是她外祖父,她的书香风骨是与生俱来的,骨子里的节气,落魄的境遇是蹉跎不了的。只不过,母亲的遭遇令外祖蒙羞,这些年外祖也疏远了她和弟弟妹妹。

她抬手将薛凝攥在她衣袖上的手挥开,反手一巴掌落在薛凝左脸,赏了这后娘养的一座五指山。

啪的一声。

薛凝被打得愣住,“你…你打本宫脸!”

文瑾冷笑,“原来你那是脸。我以为那是城墙拐角!”

薛凝语塞:“你!”

文瑾又厉声道:“奴才所的宋头儿是你收买去污我清白的吧!”

薛凝支吾道:“你,你休要血口喷人。”

文瑾心里有了推断,继姐自小说谎时便打结巴,看起来和那个宋杂种有幕后交易。

满院子奴才也都愣住。

刚…刚才发生了什么

小伴读把贵妃娘娘的脸给打歪了!

并且用犀利的话语将贵妃娘娘噎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殿门处傅景桁牵了牵唇尾,算是一笑,倒是没有生气,反而有丝纵容之意,也并没有进去拦阻之意。

文瑾掌掴贵妃之后,理智回笼,知道事情闹大,毕竟自己正经身份只是个被勒令禁止进入御驾书房的伴读,殴打贵妃和贵妃的陪嫁婆子,君上知道了指不定如何暴怒,必然更厌恶她。

但…被人指着鼻子骂娘如果不反击,就太孬种了。就好比有人骂你娘偷汉子生的你,谁能忍!

大不了,搬出摄政王义父那名头来,君上一时不能把她如何,也可暂时度过这次危机,不过可能会让桁哥更痛恨她,毕竟他就提防她那层身份。

好在,他上朝去了,不在家。她要趁早开溜,晚上阿嬷回来了,有阿嬷护着,她就是安全的,再不行她就和阿嬷一个屋睡觉…

薛凝怒不可遏,伸出食指点着文瑾面门方向,“来人,区区一个伴读奴才,居然殴打从二品贵妃,给本宫把她拿下!杖毙!”

话音方落,薛凝来时带的那队粗使仆从便朝着文瑾大步驱过去,伸出厚掌便要押人。

文瑾紧了紧手,厉目瞪视这些粗使,“我倒是要瞧瞧,谁有胆子动文老爷子他姑娘!我让他好看!”

轻飘飘一句话便将众粗使恫吓住了,诸人脚步一顿,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傅景桁将手中折扇攥紧,骨节泛白,唇尾纵容的笑意顷刻间消失不见,眼底被滔天怒火席卷,她口中颇为自傲的…吐出了他弑父仇人的名讳,不由轻嗤一声:小床奴又忘记自己的身份了,看来昨夜里没有把她调教好!

一旁候着的老莫早已经冷汗透衣,小心翼翼看了看一边明黄加身的那矜贵的年轻君主,心道瑾主儿又在逆掀龙鳞了!君上就忌讳瑾主儿那层政敌义女的身份!文哪壶不开提哪壶瑾!

薛凝切齿,“都愣着做什么将这伴读拿住呀!”

粗使们仍旧胆怯,心想文老王爷是先皇的拜把兄弟,朝堂上与君上各分半壁江山,咱们不过是下人,倒是不嫌命长,不敢去对他的义女动粗呀,于是都不敢擒拿文瑾,再有,在君上龙寝里动君上的伴读,这不是对君上不敬吗打狗也得看主人……君上脾气那么暴戾,万一摘了咱们脖子上这颗球呢……

薛凝急得跺脚,一群废物!连个伴读都不敢动!

文瑾吁了口气,世界安静了,她终于可以出发去淮南了。

“朕有胆子动文老儿他姑娘。你打算如何让朕好看”

清冷的嗓音自殿门处响起,声音极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怒意。

“……”文瑾心下咯噔一跳,听出是他的声音,真是怕谁谁来…

背后沉稳的脚步声渐渐近了,那踩在院中初秋红枫叶上的脚步声最终在她身侧止住,她眼尾暼见一抹明黄衣摆,他宽大的衣袖随风一下一下拂在她的手背,略略发痒。

他身上的幽香随风进了她的鼻息。

他来了,那位对她始乱终弃的广黎国君王,傅景桁。

文瑾下意识在他冰冷的讽笑下搓了搓手背,心中打起鼓来,又记起方才自己后背上那幽怨的视线了。

他几时来的,看到了多少啊

看见她脚蹬温婆子以及掌掴贵妃了吗

不会他早就来了吧…

自己这运气……怪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