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打,本身就是一项技术活。(下载楼)打重了别人要哭,打轻了又毫无效果。尤其是领了夜炎焱“两个不许”戒令之后,敲打的难度无疑又上升了一个档次。无独有偶,监视雪涵居的五行行者也接到了院主大人的最新命令:敲打敲打雪涵居的朋友,让他们懂得谨守新人该有的规矩。
五行行者为此大伤脑筋,尤其是看到从雪涵居走出的夜归人、夜归命兄弟二人同样无奈又满是杀意的目光之后。但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五行行者在赤雪城多年,虽然不能把雪舞的命令完美地执行个十成十,十之七八还是有的。略一思忖,便有了主意。
夜归人、夜归命兄弟二人踏出雪涵居,便感受到了那个这些天一直在附近徘徊之人的气息。如此毫不隐藏,是无知,还是狂妄兄弟二人对视一眼,收敛气息,朝那人潜藏的位置悄悄摸去。
距离愈来愈近,那人仍然毫无所觉。夜归人冲夜归命一眨眼,做了个割喉的动作。夜归命会意,抽出短刀拧身扑上。“噗”血光四溅,却没有一丝该有的声音响起。嗯夜归人心有疑虑地走了过去,只见夜归命呆呆而立,面前一滩血迹。血迹中并不见人,只有一截木桩。
“怎么回事”夜归人不由问道。夜归命也很迷茫:“我也不知道。一刀下去,就是这样了。”夜归人上前细看,眉头皱起:“是五行替身之术只是这替身不知是他故意放在这里,还是适才逃命时施展的。”
话音未落,那人的气息再度出现,似乎在急急而奔。“追”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左右包抄,不一会儿便将那人堵在了两座院子之外的小巷中。“朋友,跑不了了”夜归人冷冷一声。
那人站在巷子中间左顾右盼,手足无措。“上”夜归人一声令下,与夜归命同时前冲,双刀齐出,血光飞溅。“咚”听到响声,擦身而过的兄弟二人齐齐苦笑。这声音,绝不是人体倒地该有的动静。果然,地上乃是一尊石像,胸前背后两道深深的刀痕。
“可恶”夜归人狠狠一脚将石像踩碎,那人的气息却又在不远处出现。如此再三,每次不是木桩就是石像,夜家兄弟来回奔波,身心俱疲,却仍没见到对手的影子。无奈之下只得回去复命。
夜炎焱大度地不予斥责,反而好言宽慰,鼓励二人再接再厉,拿下强敌。深受鼓舞的兄弟二人第二天一大早便出了门,而那人也十分凑趣,早早显露出自己的气息等在那里。
知道那人长于五行运用之术,这一次兄弟二人做足准备,欲要将那人一举拿下。只是那人似乎远比他们想象的高明,兄弟二人精心布置的陷阱大多落空。好不容易有一次已经把人困住,又横空杀出一个手持巨刀的矮子。不仅被他将人救走,夜归命大意之下还收了刀伤。
又一次灰头土脸地返回,面对夜炎焱惊愕关切的目光,夜家兄弟二人羞惭得抬不起头来。他们一向是不太满意夜炎焱温吞的风格,力主开战。可如今夜炎焱已经给了他们机会,他们却连一个负责盯梢的都拿不下,想到平日里说的那些大话,怎能不羞惭万分
夜炎焱仍是没有出言斥责,反而让江水给夜归命处理了伤口,并再一次勉励二人拿下目标。第三天步出雪涵居之时,二人心中已然明白:大小姐此举,并不是想要他们去敲打那位“朋友”,而是借那位“朋友”之手来敲打他们啊但明白归明白,二人万难拉下这个面子。只得戒骄戒躁,从长计议。
三尺灵台。
“杀”暴喝声响,略微喘了口气的丁昼与徐天风再次战成一团。此轮交锋,已没有适才只以普通刀法的试探之意,杀招极招迭出,务要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暗中窥伺的左鸿驹三人见状不再言语,凝神观战。
更远处的树丛中,蛇节看着高台之上交战正酣的二人,眼中满是怨毒之色。他身旁又多了个身形佝偻的老者,满脸深深的皱纹中满是灰泥,头发乱如枯草,仿佛刚从土里爬出来。
此时他看了看三尺灵台,又看看蛇节,咧嘴怪笑:“嘎嘎早告诉你如今形势不好,让你学我自封以待天时,你偏不听。现在可好,一班走狗死净不说,自己的老窝都被仇人霸占用来决斗。堂堂蛇王混到你这种地步,真是可笑又可怜啊嘎嘎”
他一边笑一边晃动手中不知是何材质的黑杖。那黑杖上粗下细,一如蛇节手持的蛇头杖。只是蛇头杖柄上乃是一个昂起的蛇头,黑杖杖柄却是一个材质与杖身相同的人形夜叉,同样佝偻着身子。黑杖便是从夜叉脊背伸出,捏了个弯顺直而下。随他晃动,夜叉头、手、脚上的圆环发出奇异的声响。
听到讥讽之言,蛇节冷哼一声:“蛮娄你别光说风凉话。从土里爬出来,你那风水佳穴算是毁了。没有我这三尺灵台的地气浸养,你这衰朽之躯又能再撑几时”
“你咳咳”蛮娄气得不轻,身体随着剧烈的咳嗽不住摇晃,让人不由担心下一秒他是不是就会散架。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蛮娄颤颤巍巍地指着蛇节:“要要不是你这个老不死的跑到我那里哭天抢地,我会从佳穴中出来助你”
“少说好听话,”蛇节冷冷一哂,“要不是我许以三尺灵台的地气,你会舍得你那个烂骨穴”“你你我真看错了你我”蛮娄一口气喘不上来,双眼翻白,晕倒在地。“少装死”蛇节踹了他一脚,“仔细看,这场决战怕是会有变数”
三尺灵台之上,难解难分的二人再次分开之时,都是气喘吁吁,浑身鲜血。“老七,你很不赖在我熟悉你所有招数的情况下仍能与我缠斗这么久,甚至还能伤我”丁昼言语虽是赞赏,语气却全是森然的杀意。
徐天风冷然一哼:“丁昼,再这么多废话,你会后悔”“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丁昼随手一刀,竟是将自己的胳膊划伤。徐天风一凛,以为他是要自残以施展一将功成之术。却不料伤口之中猛然冲出一股黑气,带动他全身伤口都向外逸出黑气。而原本还在汩汩流出的鲜血则迅速变黑,全数倒流
“这是”随风四散的黑气飘至鼻端,蛮娄顾不得装死,一下跃起,满脸诧异。“变数”蛇节眉头紧锁,一字一顿。
三尺灵台之上,看着被黑气包裹的丁昼,徐天风眼中满是震惊与痛惜:“没想到你竟自甘堕落,沦为魔道”
“住口”丁昼一声断喝,黑气中露出他狰狞的脸来,“哼什么正邪,什么善恶,什么妖魔仙佛。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选择,才有资格评说老七,很显然,你没有机会了”
铸剑城南,琴儿将重新夺回的孩子交到羽杉手里:“哥哥,你一边抱着他一边教我打架”羽杉笑着将孩子抱在怀里:“好的。记住打不赢就认输,反正你刚刚开始学打架,输了也不丢人。”
“哦,”琴儿郑重地点头,转身看向还在生着闷气的女子,招招手,“来陪我打架”“你”女子一听顿时怒火上涌,一双拳头捏得“嘎吱”作响。琴儿有样学样,也紧捏着小拳头,只是捏不出声响罢了。
这两个女人一样的瞪着对方,一样的捏着拳头。“嘎吱”的声响中夹杂着一个抱着个男孩儿的大男人,场面显得十分诡异。
“住手”就在女子忍不住要出招的时候,一声轻喝,周墨带着邓泽匆匆赶到。“周墨”那女子一见周墨,立刻扑进他怀里,双手紧紧缠着他的脖子。“墨驹乖”周墨脸上现出一抹笑,摸了摸她的头。“小顺”邓泽一见羽杉抱着的孩子,又惊又喜,就要上前。
“站住”一见又一个来抢孩子的,琴儿气冲冲地挡在邓泽面前。“就是他们要带走小顺的”墨驹指着羽杉二人对周墨说道。那神情,就像是跟家里人告状的小孩子。
“这位兄台”周墨、羽杉一起将身前的女子拉到身后,又一起上前一步,一起说出一句相同的话来。“扑哧”琴儿忍不住笑出声来,墨驹也忍不住抿嘴而笑。只是,目光相接,见对方笑得开心,就又同时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邓泽忍不住上前说道:“这孩子”羽杉将事情说了一遍,末了道:“适才也是因为难以确认,才会有这些小误会。”“原来如此,”周墨恍然,随即取出子母印的母印玉石,微微运功,“此乃子母印,子印便在小顺身上。”话音未落,小顺身上就发出一点荧光,一块与母印材质相同的玉石冉冉升起。
确认无误,羽杉才将小顺归还。周墨抱拳道:“适才小驹子也是心急,故尔失礼,还望兄台勿怪”羽杉也急忙抱拳:“哪里,琴儿也有不对”“哼”“哼”却是墨驹与琴儿同时轻哼一声,各自捏了自家的男人一把。
“哈哈,”周墨一笑,掩饰疼痛,“咱们也别如此见外了。在下周墨,未知兄台尊姓大名”“在下羽杉,见过周兄”羽杉也借着抱拳掩饰。“哈哈,”周墨又笑,“咱们也别如此见外了。相逢有缘,请到寒舍一叙”
一转身却见邓泽仍在盯着羽杉,不由问道:“邓泽,怎么了”“是你,是你”邓泽一个激灵,指着羽杉喊道。“怎么了”羽杉一愣。邓泽将那日与吕归磷对峙之事说起,羽杉才恍然记起有这么回事。只是自己当时如同行尸走肉,又何曾在意
说起吕归磷,邓泽一叹,又忍不住将安山之事说起。羽杉听得安山惨案,浑身一颤,悔愧不已,连声道:“虽是无心,孽由我作”倒使得邓泽糊涂起来:“怎么,难道羽兄”羽杉顿足叹息:“那夜,我从安山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