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好谈的,是我对不起她。”金兴业满脸毫不掩饰的愧疚痛苦之色,显然那是他极度不愿意回忆的往事。
可以想象,能够让金兴业这个看透世间冷暖,经历了人生起落,一直处于代表人类智慧巅峰的老人,都要老泪纵横的往事肯定无比刻骨。
三生知道自己或许不该去问,却又不得不去问。
目前来看,想要救回龙菲菲,亲自去一趟方外之地是他唯一的选择。在去之前,他必须足够了解方外之地,以及龙菲菲为何在那里会受到追捧。谜底最大的可能就在龙菲菲母亲身上。
“金伯,我想要知道的不是你跟菲菲母亲的感情纠葛,而是你对她的来历或者身份有什么了解,她还有没有别的家人。”三生开口道。
“不知道。”金兴业摇摇头:“她从来没有跟我谈过她的家人,她的来历,甚至她连户口都没有,她对于我来说,就好像一个凭空而降的仙子一样,为了我堕入了凡尘,我却辜负了她一片真情。”
三生能体会到金兴业的心情,却也没有时间来伤感:“那你到底是怎么认识她的呢?”
有些伤心事跟往事,有些人认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对外诉说,却一旦有契机打开了话匣子,他们就会再也忍不住全盘托出。
“这就说来话长了,那已经是五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金兴业深深叹息一声,眼睛中闪过一丝追忆,缓慢的叙述了起来,整个过程中,他最近那丝若有若无幸福的微笑,从来都没有消散过。
在金兴业的描述中,他的出身也极为贫寒,甚至比三生还要惨。其实只能说,那个时代的全国人民都很穷,甚至某个特殊的历史时期,被饿死人的数量,现在说出来都会让人毛骨悚然。
当时不过十五六岁的金兴业,在自己家乡饿得实在受不了,只能选择跑了出去,还专门向深山老林人烟稀少的地方。
毕竟在那个全国都在挨饿的年代,人越多的地方饥饿就越明显,唯有跑到人迹罕至的地方,才能够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
只不过那时候尚且年幼,目的唯有填饱肚子的金兴业,在全国范围内仿佛没头苍蝇一样乱窜。当时的他不仅要忍受饥饿的煎熬,甚至还要躲避各种各样的盘查,那个时候人员流动可没有现在如此开放。
就这样饥一顿饱一顿仿佛打游击的流浪了将近一年之后,让年少时候的金兴业开阔了眼界,却也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终于在一次被人追捕的过程中,他闯进一片不知名的茂密森林,最后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当时的金兴业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己已经死了,因为以他当时的身体状态,只要昏过去就再也没有苏醒的可能。
造化弄人,当时的金兴业不仅没有死,可谓还走了狗屎运。当他悠悠苏醒过来时,映入眼帘的则是一个在他眼中仿佛仙子一样存在,看上去跟他年龄相仿的女子,比这个更让他兴奋地是,他竟然嗅到了蒸熟米饭特有的香味。
叙述到此处,金兴业并没有给三生讲述,自己跟龙菲菲母亲相知的细节,只是感叹一句:“她救了我的命,我却害了他的一声。”
对于上辈人的恩怨情仇,三生没有经历过,也没有评判发言的权力,只是安静当了一个听客。
再此之余,他也忍不住感叹,金兴业还真的是走了狗屎运,竟然仿佛某些武侠的主角一样,那些的主角,跌落悬崖就能够发现武功秘籍,重伤濒死就会有美女来救。他却是快要饿死了却被美女救了。
三生虽然没有见过龙菲菲的母亲,却也可以根据龙菲菲的相貌,推测出她的母亲绝对是一个大美女,单从相貌上来说,龙菲菲跟金兴业压根就没有任何相似之处,显然她的容貌继承了自己的母亲。
根据金兴业的描述,龙菲菲母亲当时生活地方,俨然仿佛传说中的世外桃源一样,亭台楼阁,山林溪泉一应俱全,而且各种装饰的精美程度,完全超出了那个还为肚子而发愁少年的想象。
唯一让他不解的是,在那个硕大,足以容纳供应数百人维持生计的地方,却只有龙菲菲母亲一个人。
在两人熟识过后,另金兴业不解的是,龙菲菲的母亲好像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对于她自己的来历也闭口不谈,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告诉金兴业,只透露给了他一个姓氏——龙。
“三生,你说龙儿真的来自你口中的那个方外之地吗?”金兴业忍不住问道。
三生点点头:“按照你的描述,应该是这样的,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它的可能。但是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菲菲的母亲在方外之地的身份也应该会很尊贵,为何她会在你说的那个地方出现呢?”
金兴业嘴角闪过一丝难言,语气落寞道:“其实不瞒你,我是龙儿这辈子认识的第二个人,也是她认识的第一个男人,她纯洁的就像是一汪清泉一般,据她自己所说,自从她记事一来,便只有她的姨娘在照顾她,而且等到她稍微能够自理之后,她的姨娘便会不间断消失很长的时间,别的事情,她自己知道的好像也不多。”
三生忍不住一阵头大,他压根就没有从金兴业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是因为他对方外之地了解太少,无法通过蛛丝马迹推测出真相。
“不对啊,按照你自己说的,你起码认识菲菲的母亲也有四十多年了吧。那为什么菲菲还没有二十岁呢?”三生突然想起了金兴业描述中的逻辑错误。
“咳咳!”
金兴业马上尴尬咳嗽起来,一张老脸也羞得通红,白了三生一眼,才极度不情愿在自己后辈面前,谈论自己的情债往事:“那时候我们年纪都还小,根本没有人会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且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我就被龙儿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