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那个坏你好事的新晋药皇,名字叫做段云?”
陆乘风的话,令得龙霸等人不由得一愣。但旋即,他们脸上的神色,便是丰富了起来。
若是换做旁人,找寻起来还的确要费上一番手脚,可若说起这个段云,对于将自己封闭在药蛹近十年之久的陆乘风而言,或许还有些陌生,但对于他们,却是再熟悉不过。
先是龙阴,在百族战场,陨落在此人手中,甚至就连龙启和龙无眠两位皇级强者,都是在其兄弟段骨和段龙手中栽了大跟头……
这一桩桩,一件件,若非是真真切切地发生,他们根本难以将之与一个连九级武王都算不上的人族修士,联系到一块……
“正是此人!怎么,他和你们也有所交际?”
望着众人的表情,陆乘风也是显得有些愕然。不过,他终究是见过世面之人,很快便是从中看出了一丝端倪,开口问道。
“何止是认识……”
龙霸的话刚说到一半,却又生生地咽了下去。他瞥了身边的龙无眠一眼,用着一种酸溜溜的语气,接着道:
“关于此事,龙无眠太上长老,应该比我知道的要详细一些。由他来解释,想来更为合适…”
“哼!”
对于龙霸的奚落,龙无眠自然是心知肚明。但碍于形势所迫,他还是在冷哼的同时,将事情的大致经过,以及与段云兄弟三人结怨的由来,删繁就简地描述了一番。
“又是这可恶的青龙族啊……”
成为乌龙族的客卿以来,陆乘风也是不止一次地与青龙族打过交道。甚至可以说,乌龙族之所以会和青龙族交恶,背后便有他很大一份功劳。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颠覆不破的真理。要想在修行界中立足,资源乃是不可或缺的条件。而作为一名炼丹师,哪怕对元石之类的东西,需求并不算太大,可如果想在丹道一途上走的更远,海量的药材,却是必不可少……
与乌龙族这海岛不同,青龙族所盘踞之地,乃是一片适合灵物生长的区域。无论是药材的产出的数量,还是品种,都远远地将乌龙族甩在了后面。
也正是这个原因,他才会以自己炼制出的丹药为代价,不断地唆使乌龙族高层,一次次地踏破两族间的红线,最终积累下几乎是不可消弭的仇怨……
“若是这样的话,事情倒是简单了许多。”
沉吟了片刻,陆乘风猛然将手一挥,便是自那药蛹之中,走了出来。他望了望身边的众人,森然一笑,道:
“有账不怕算。那段云想必也应该知道,在得罪我们乌龙族之后,这蛮荒大陆上,唯一可以为其提供庇护的,便只能是青龙族。所以么,我有个小小的建议……”
说到此处,陆乘风故意顿了一顿,似乎是等待着众人的反应。不过,很快,他便是失去了耐心,索性直接开口道:
“那便是,踏平青龙族!”
这八个字,宛如一道寒冷的风暴,在这小小的秘地,引起了不小的反响。
本来,龙霸等人也的确是有过这种念头。然而,这话从陆乘风口中说出,却完全是另外一番滋味。
毕竟,陆乘风再怎么说,都只是个外族,并不是他们中真正的一员。如果最后能够胜利而归,这倒也算不得什么,可万一出现什么意外,他们可不能象前者那般,远走高飞……
“呃,那个……”
“咕咚”咽下一口唾沫,龙霸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起来。
“陆药皇,你的想法虽好,可仅凭我一族之力,只怕这个险,冒得有点大吧……”
一直未曾开口的龙须纹,一眼便是看穿了龙霸的心思。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局面,他忙上前一步,打了一个哈哈道。
“哦?”
见自己的话,这么快便被人质疑,陆乘风的脸上,顿时便是露出了一种不悦之色。毕竟,他本就没有多大的气量,更何况,这些年来,乌龙族可是从自己手里,获得了不少的好处。所谓“拿人手短”,在他看来,哪怕这些乌龙族的高层,再不同意自己的提议,起码说话的方式,也不应该如此地直接
“若是你们没有这个胆量,那便算了,权当我没说吧”
由于达不成共识,袖袍狠狠甩动间,陆乘风的目光,也是从众人身上收回,大步流星地向着外走去。
“陆药皇且慢,我等并不是那个意思”
打交道这么久,龙霸对陆乘风的品性,自然是了解颇多。他深知,此人虽说有些难以相处,但一身的丹技,却是货真价实。如果失去了前者的丹药供给,短时间可能不会有什么问题,可若是长久来看,对于整个乌龙族,无论如何都将会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干笑了一声,龙霸也是放低了姿态,道:
“青龙族,乃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只不过,陆皇有所不知,本来他们的综合实力,比起我族,便堪称是在伯仲之间,如今若是再算上段骨和象天幽两名兽皇的话,我们其实根本没有多少的把握”
“哦,是这样啊”
听龙霸这么一说,陆乘风的语气,才是微微缓和了一些。他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权衡着什么。良久之后,他方才从储物戒中,取出了几枚古朴的石符,有些不舍地把玩了一会,道:
“早些年我倒是以丹药为媒,结识了一些皇级强者”
“如果真的如你们所言,眼下看来,也是时候借他们的力量一用了啊”
开口间,只见陆乘风猛然将手一捏,那几枚石符顿时光华大放,而一种隐晦的波动,也是飞快地向着不同的方向,传播了开去
蛮荒大陆,北域。
一片海洋的中央,座落着一处孤岛。
这岛屿并不算大。即便是以普通人的脚程,花上半天的时间,也足以将整个岛屿上的风景,全部地收入眼底。
只是,由于这孤岛太过偏远,平日里莫说是人,就连那善于飞行的鸟禽,都鲜来此地驻足。
此时,孤岛中央的一处茅舍之内,两名老叟,正在悠闲地落着手中的棋子,嘴里还在不时地唠叨着什么。
这两名老叟,不知存活了多少岁月,连额头的皱纹,都是拧成了深深的沟壑,将位于其下方的两道眉毛,尽数地笼罩了进去。
更为奇怪的是,两人的模样,简直是象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而在他们的背部,皆是有着锅盖一般的龟壳,牢牢地扣在上面,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滑稽之感。
可滑稽归滑稽,却从未有人敢在他们面前,露出丝毫的讥笑之意。这一点,从他们举手投足间,所散发出的波动,便可轻易地看出。
“咦,龟一奇,你为何会举棋不动,这可不是你一贯的作风啊”
等了半天,不见对方棋子落下,另一名老叟,不禁是好奇地开口问道。
“唉,这盘棋不下也罢!”
被称为龟一奇的老叟,轻叹了一声,便是随手将棋子,远远地抛飞了出去。而其身形,也是瞬间消失,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
“龟一怪,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你还是先自己找点乐子吧。故人相邀,我去去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