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北玄域强者们夜以继日的轰击之声,宛如道道重锤,震颤着朝日城方圆数里的大地。同时,也是震颤着那些被困城内的东苍域修士的灵魂。
“将近二十天了啊……”
虽然无人开口,但东苍域众修的心中,却都是有着说不出的苦涩。
二十天以前,作为第二大域中任职的他们,还是鸿蒙大陆上令多少人都艳羡的存在。可谁又能料想,形势的变化居然会如此之快,仅仅是不足一月的时间内,东苍域的版图,便是一再地缩水……
直到如今,原本偌大的东苍域,竟只剩下了区区一座首城,还在苦苦支撑……
可想而知,待得那城破之时,自己这些人或许不至于被全部格杀,但却必然会失去往昔的一切荣光,甚至,沦为其他三域冷眼相视的对象,以及茶余饭后的谈资,再无尊严可言……
“域主,军心已乱,我们该怎么办?”
白胜的身旁,东方明将目光从己方修士们的面庞上收回,不无担忧地开口道。
显然,即便是他这个最得前者信任的心腹,对于东苍域那未来的前景,也是没有半分的信心。
毕竟,这次他们要面对的,足足有着四名武皇。而东苍域目前为人所知的武皇数量,则只有域主白胜区区一人而已……
“一个字,等!”
白胜自然清楚东方明在担心什么。不过,他仅仅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却并没有任何慌乱的情绪流露。
“等?”
重复着白胜口中吐出的那个字,东方明也是显得有些诧异。
他实在想不明白,除了那些提早从各个辖区撤回的东苍域精英之外,自己的域主手中,还有什么样的底牌,能与来犯之敌相抗衡。
“若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便大不了以一死,来报答域主的栽培吧……”
凄然一笑,东方明没有继续询问下去,而是重新抬起头,向着朝日城外看去。
“呼!”
在东方明的视线之中,城外那犹如神灵一般散发着武皇波动的四道身影,似是达成了某种协议。接着,他们的身形竟是选择在同一时间,踏空而起。那掠起的劲风呼啸间,直接是令得附近的整个虚空,纷纷承受不住,成片地坍塌下来。
“不好,有情况!”
这么多天以来,东方明还是第一次看到,对方会采取如此大的动作。猛然打了一个冷战,一股前所未有的不祥之感,也是瞬间自其心头,涌将出来。
“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白胜此时,同样是察觉到了城外的变化。喃喃开口的同时,他的目中,旋即有着冷冽的寒芒,凌厉地升起。
所谓“水滴石穿”,这世上哪怕是再坚固的东西,都难以做到无懈可击。而护城大阵,亦是如此。
表面上看起来,大阵已经阻挡了北玄空等人近二十天时间,可作为护城大阵的主控者,白胜比任何人都清楚,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疯狂攻击之后,大阵的阵纹,早已是遭受了相当大的磨损。
以这样程度的磨损,来应对四名武皇的全力一击,那种结果,显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速速将手边的灵石,全部都投入大阵!”
饶是料到了那般结果,可白胜也绝不可能轻易地放弃。手掌一挥,他暴喝出声,向着麾下强者,吩咐道。
“嗡!”
随着一枚枚灵石倾泻般地投入,整个大阵顿时释放出灿烂夺目的光芒。那嗡嗡的声响,也是令得所有东苍域强者的目光,忐忑而又期待起来。
“呵呵,这算是困兽犹斗么?”
在那城外的上空,北玄空轻蔑一笑,嘴角也是有着一抹冷冷的弧度,弯曲起来。
下一个瞬间,只见他向着其它三道身影微一顿首,属于一级巅峰武皇的波动,顿时自其身上,散发而出。
“你果然是突破了……”
北玄空的身影,倒映在大阵的光幕之上,接着便是落入了白胜的视线。瞳孔微缩了一下,后者用一种尽量平静的语气,缓缓开口道:
“怪不得西罗和南清两域会与北玄域结盟,想来便是与此有关吧?”
对于白胜的平静,北玄空倒是显得稍有些意外。不过,他显然不会认为,对方都已经是到了这种田地,还会有什么翻盘的希望。
“是,可又能如何呢?鸿蒙大陆本就是强者为尊,而鸿蒙四域归于一统,终究是无法阻挡的趋势。”
“并且,以你的野心,若是易位处之,恐怕今日那落魄之人,就要换成我了吧……”
说到此处,北玄空甚至看都没有去看西罗域主和南清域主的表情,其早已蓄势待发的手掌,便是对着脚下的大阵,怒砸而下。
“所以,你便认命吧!”
咆哮声中,那手掌迎风一涨,竟是化作千丈大小,狠狠地撞在了被东苍域群雄寄予厚望的大阵之上。
嘭!
巨掌落下,整个朝日城都是剧烈地震荡起来。
接着,众人便是骇然地发现,那吸收了诸多灵石的大阵中央,竟是有着一道狭长的裂痕,暴露出来。
“三位,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目视着裂痕渐渐有着弥合的迹象,北玄空乜斜了身边三人一眼,口中,也是有着冷喝之声,颇带威胁般的意味,传了出来。
哪怕对前者一统四域之言极为抵触,可开弓没有回头箭。想到如今东苍域之危,西罗域主和南清域主也顾不得再去计较其言语上的不妥,彼此轻叹一声,齐齐照着那裂口之处,狂轰而至。
“咔嚓!”
三名武皇几乎不分先后的攻击,终于是将那已有弥合之势大阵的裂口,生生地撕开。
而趁着这个机会,董飞的身影,也是不敢再有迟疑,如同犀利的闪电一般,从裂口处一闪而入。
“哼!董飞,我倒是小瞧了你!”
望着这昔日花费了重金才收买到的内鬼,今日竟如同压倒骆驼的稻草一般,成了对方破城的先锋。白胜压抑已久的怒意,终于是不可遏制地爆发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