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凌脸上带着讨好的笑,“羲和……”
云羲和轻哼一声,抬手挥了挥,屋里的丫鬟下人瞬间作鸟兽散,连阿沉也做出一番如释重负的表情,忙不迭地往外跑,王爷,您就自求多福吧!
“王爷不忙了”
“羲和,本王……”
云羲和好整以暇地又端起茶水,也没请人坐下,也没让人上茶,睨了他一眼,“这便是王爷想的主意”
她虽然对他理解信任,但此事他不经她允许未与她商量,她也着实是有些恼。
“以王爷的本事,也不是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吧”
秦玄凌笑着瞥了她一眼,开门见山道,
“主要是本王倾慕羲和已久,若是直接去求皇上赐婚,他定然不会允准,故而才走这曲线救国的路子。”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至于说答应替你除去那些眼中钉,不过是顺带手的事情。”
“你……”这真是坦诚得叫人没话说。
秦玄凌自顾自地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伸手捏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真甜啊,羲和确定不尝尝”
看着葡萄那黑亮诱人的色泽,云羲和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却还是坐正了身子,一脸严肃,“我不爱吃甜的。”
秦玄凌看破不说破,清了清嗓子,“羲和若是不喜欢,等下本王再叫人送一份酸的来”
云羲和轻咳了一声,“倒也不必,大热的天,少折腾些吧……尝尝就尝尝吧。”
话是这样说,等她伸手捏起一颗放进嘴里后,立刻被那酸甜可口的滋味俘虏了,忍不住干掉了大半盘。
于是她就真的不好再继续生气了,就连语气也不自觉地软了下来,“王爷也不先跟我商量一番,前几日回云府,父亲好一顿生气呢。”
“所以羲和生气的是本王没有提前与你商议,而不是本王对你的心意……”秦玄凌挑了挑眉,只觉得心口扑通扑通跳的飞快……原来有些话说出口,也不是那么难嘛。
云羲和强装镇定,“……依王爷的意思,似乎是早有预谋了那王爷倒是说说,何时开始的”
秦玄凌的眸光柔情似水,“一见如故,再见倾心。”
云羲和的眸子都瞪大了,脸上一点一点染上绯红,难以置信道,“当真可是在那林子里……王爷分明,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还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话……”
“本王害羞嘛……”
很难想象能在秦玄凌口中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云羲和不仅亲耳听到了,还亲眼从他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瞧见了一副娇羞的神情。
她真的很想现在立刻找出纸笔,将他这副模样给画下来。
她没话说了,秦玄了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一发不可收拾,“本王在林子里第一次瞧见你的时候,就觉得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姑娘。后来你说你是云羲和,本王便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天意,叫本王如何逆天而为”
他边说边感慨万千,“就算你不与太子退婚,本王爷不会眼看着你嫁给他的。因为他配不上你,只有本王配得上。”
“……你快别说了。”云羲和越听越觉得脸红耳热,“哪里学的这些油嘴滑舌的话来”
这还是往日那个冷若冰霜杀伐决断的大魔王吗
平日里他与她走得近了些,那也是因着彼此都重活一世这件事,成了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他虽然对她展露善意,但一直是十分克己守礼的模样呀!
她便将自己的那份心意深深地藏在了心底。
“本王说的都是真心话。”秦玄凌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忍了许久了……羲和,我现在认认真真地问你,你可愿意”
他想光明正大地与她走在这人世间,以夫妻的名义。
云羲和听着他说这话,只觉得心头像是堆了一团乱麻。
愿意吗那当然是愿意的……只是,她想起了昨日拓跋奎与她说的那一番关于身世的事情,叫她有些犹疑,那推波助澜之人,会不会因此连累秦玄凌……
不过只想了一瞬,她就不再纠结了。
她与秦玄凌自重生以来,遇到的麻烦还少吗又怎么会再缺这一件呢
正想着,便听秦玄凌又说道,“你不愿意也不行。正如你所说,整个大顺都要仰仗本王,作为回报,本王就要一个你,不过分吧”
这话说的,像是低入尘埃的祈求,又像是霸气无双的宣誓。
云羲和就笑,“即便是过分,焉知老天爷不会遂了王爷的意”
“这话也是。”秦玄凌笑着接受了她这话,“如此也好,只要人在本王身边,心也早晚是本王的。”
他有这个自信,更何况,他瞧得出来,羲和分明也是心悦于他的。
从前无奈,麻烦缠身,便叫那时光白白溜走了许多,可再往后,他也要将身边人握得更紧些。
夏日悠长,树上的知了咿咿呀呀地叫了一会儿,有轻柔的风从窗扉处缭绕而来,将二人的发丝卷在一处。
云羲和不知想到了什么,盯着看了他许久。
“羲和,想与本王说什么”
她眸光微动,尽量让语气不显得太过严肃,“昨日我在郡主府侧门的草丛里,捡到了满身是血的西凉皇帝拓跋奎。他俨然一副被刺杀的样子……此事可是王爷安排”
闻言,秦玄凌皱了皱眉头,颇有些不悦。他在向她表明心意耶!她却在为了别的男人质疑他!
可……羲和绝不是扫兴之人,她绝不会无端与他说起这些。
秦玄凌努力压平心绪,
“不是本王。正如你我先前所分析的,此时此刻,若是西凉皇帝遭遇不测,那阻碍的便是与大顺结盟之事。所以这场刺杀,若不是西凉人自己的安排,那便是大周从中作梗。近来长安城中并未发觉有嫌疑之人,所以定然是那西凉人自己做了一场戏……”
可那拓跋奎做戏便做戏吧,又为什么偏偏演到云羲和面前来
他想干什么
“我就知道,王爷的手下定然不会如此莽撞。”云羲和微微松了口气,“拓跋奎他特意来告诉我,我与他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
“嗯”
“是真的。”云羲和垂眸,长长的眼睫在脸上落下一层阴影,“或许,自天机阁还未建立开始,便有人在谋划这场阴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