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羲和醒来的时候,秦玄凌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只剩下空气中似有若无的龙涎香,在提醒着他来过的痕迹。
她眯着眼,适应了一下光线,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才起来。
因着昨日比的是马背上骑射,所以今日便不再比试御马这一场,直接就比试书画。
云羲和乐观地想着,今日比试书画,明日比试数算,后日大儒们选出得分最高的前十,便能提前一日结束招亲大会回长安了。
她用完早膳,见时辰还早,便带着小棠在院中走一走,没一会儿,就见不少人都围在一起,看样子是在玩儿什么游戏,小棠仔细一看,
“是大周的这些人胆子这么大的竟然在这里赌钱诶!”
云羲和蹙了蹙眉,“赌钱”
一连三日,大周都没有什么良好的表现,这是干脆自暴自弃了吗不是都自称君子吗君子也赌钱
小棠耳聪目明,“好像是在赌今日比试的书画,谁会是第一名!”
云羲和瞧着上面的名字,来来去去的就是秦玄凌、楚晟、拓跋奎几个人。
有人说,“听闻西凉的拓跋陛下,最擅作画,能叫人看得如痴如醉还有那大周的晟王,听说能双手作画!”
庄家点了点头,“那确实,我们晟王爷一副画,那可是万金难求呢!”
就又有人问了,“那你这上面还写了另一个人,大顺的摄政王,虽然他有着战神之名,可也没听说过他会做什么书面啊!”
庄家深深秘密地说道,“那也说不准啊,你们想想,他一连两日都夺得第一,说不定在这书画一道上也叫人眼前一亮呢!”
“我倒是知道摄政王,听闻亦是文武双全啊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一场大周和西凉赢面更大一些耶!”
“说了这么多,你到底要买谁赢啊!”
“摄政王挺有潜力的,但我选晟王,哈哈哈哈哈哈。”
“……”
云羲和不高兴了,云羲和有小脾气了,她哼了一声,“我觉得会是秦玄凌赢!我压他!”
只是她又不好出面,便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一块玉佩那玉佩还是拓跋奎先前悄无声息地放入她枕头下的那块,百鸟朝凤。
她毫不迟疑地递给小棠,让她去压秦玄凌赢。
小棠当即接过玉佩,走上前去放在了秦玄凌的名字上,“这个玉坠子最少值十万两银子,我压秦玄凌。”
众人都被这个“十万”吓到了,庄家看了看那个百鸟朝凤的玉佩,估量着这十万两怕是不止,这玉佩的质地和雕工确能值这个价,不由地道,
“虽说大顺的摄政王已经连赢两场了,但今日的书画他到底不如大周和西凉赢面大,热门人选还是很多的,要不姑娘您再看看”
小棠冷声道,“不看,就选我家王爷。”
庄家:“……”行吧,原来是摄政王自己花钱来给自己找场子啊!
其他人都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小棠,可能是理解不了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感觉。
小棠愤愤地回到云羲和身边,“郡主,他们都不信王爷会赢”说着又低声问道,“郡主,今日可还要对那楚晟下药”
云羲和摇了摇头,“不必了。”
旁人不知道秦玄凌的本事,她自是知道的,但若是今日楚晟这个公认的书画大家不在场,那赢得还真是没什么意思啊。
不远处的拓跋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那块玉佩上,脸上神情淡淡的,终是忍不住轻笑一声,
“姐姐,你嘴上说不认我,可还是将那玉佩贴身带着的呀。”
瞧着云羲和的身影消失不见,他便也朝着比试的广场走去。
——
这次书艺考书画,几乎宅院中所有人都跃跃欲试地想要大展身手。
毕竟书和画,对君子来说,都是雅事。不管水平高低只要参考多少都能得些分数,书画同时进行,限定时间作画写字,悬挂出来供人赏析再由大儒们打出分数。
但因为参加比试的人众多,今日这场比试便分为了上午和下午两场。每场限定为两个时辰,巧的是,赌局上的热门人选,都分在了上午场。
秦玄凌一出现,大顺这边围观的青年人都热络起来了,
“王爷!”
“王爷今日是书法还是画画”
秦玄凌如今在大顺众人眼中宛如神祇一般的存在,连着两门夺得第一,躲得过西凉皇帝的偷袭,又力压大周,现场参加比试的大顺人,都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走过来的拓跋奎叹了口气,淡然秀雅的脸上有些歉意,“王爷,昨日寡人真是一时手滑不慎,还望你莫要放在心上。”
旁边的西凉青年忙道,“我们陛下一向光明磊落,才不屑做那种背后偷袭的事情呢。摄政王爷可别因此影响了大顺与西凉的和睦啊。”
拓跋奎又看着人群中簇拥着的秦玄凌,神情温润,没有丝毫的冷漠,也没有刻意的谦逊,多好的人呐姐姐喜欢他也很正常啊,拓跋奎又歉声道,“都是寡人的不是。”
场面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秦玄凌却也只是略略点了点头,“西凉陛下亦无需放在心上。”
拓跋奎就笑得十分开怀,“那就好。摄政王,今日咱们真正的一较高下,请务必全力以赴。”
秦玄凌似笑非笑地瞧了他一眼,似是有些不解他今日的友好态度。
广场上摆放着宽大的几案,笔墨纸砚齐全,参加比试之人可以写书法,也可以作画,更可以书画结合,全凭自己的意愿。
六个大儒也都坐在了各自的位置上,情绪轻松愉悦,书画一事,乃是雅致至极,他们也都期待着,今日有没有亮眼的作品出现。
众人入座,几案上摆放着大小形状不等的纸张,根据书和画侧重不同选择,有人取巧选了扇面,这样时间足够,但也有人选了大幅要在短时间内展示技艺,一时间广场上纸张抽取展开沙沙声充斥。
“拓跋陛下是要作画”
“大周的晟王看样子也是要作画”
“那大顺的摄政王呢”
还没排到的人围在广场外,视线都集中在秦玄凌身上,见他沉思片刻,也抽出一张画纸来
“也是作画”众人低语,有人笑道,“作画好,都作画,就能看出高低来了!”
也有人立刻就戳穿他,“你是担心自己的赌注吧你该不会是买了大顺的摄政王赢吧依我看,你这银子可是要打水漂咯!”
那人嘘了一声,“且等着看!”
众人的视线望过去,只见秦玄凌笔走龙蛇,神情专注而又自如,叫人不由屏住呼吸,生怕打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