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一些觉得我不配坐在这个位置的人。”秦玄凌并没有说得很细致,“此事是我连累你了,羲和。”
他在她面前,永远是自称我,而不是朕。
云羲和轻笑一声,“现在跟我分得这么清楚呢”
秦玄凌揉了揉她的头发,拉着她回到养心殿,转而吩咐一旁的柳公公,“去叫小厨房做一蛊鲜奶炖燕窝来,拿冰碗浸着,再洒些桂花,多放一勺蜂蜜。”
“是。”柳公公喜滋滋地退下了。
云羲和垂眸笑了笑,她嗜甜贪凉,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羲和,过来。”秦玄凌桌案上还有些未处理完的奏折,他坐在宽大的软塌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坐到我身边来。”
养心殿里冰桶放得很足,满室清幽的龙涎香,云羲和乖乖地坐在他身后,伸手环住他的腰身,下巴倚在他的肩头,听着窗外时不时的蝉鸣声,就是这么一个瞬间,让她觉得新第一篇柔软。
“方才不是还在议事吗”云羲和好奇地问道,“那些老家伙呢”
秦玄凌叹了口气,“吵得我耳朵疼,叫他们滚回去了。”
顿了顿又道,“你想到劝降大周的法子了”
云羲和点点头,“想到了就是有点缺德。再加上身边一时也没有可用之人,所以才来与你说一说。”
“缺德”
秦玄凌忍不住低笑一声,“做下的缺德事还少吗”他顿了顿又道,“说着忽然又想起来了,“以往那些缺德主意是你想的,事都是我做下的。”
云羲和颇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开始说起正事来,“梧桐山的问仙皇后,你还记得吧”
秦玄凌点了点头。
云羲和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默念了几遍阿弥陀佛,总算是开口,“大周的传国玉玺,就藏在她的棺椁里你们做皇帝都知道,传国玉玺意味着什么。”
“嗯”就算是秦玄凌,也不由被她说出的话惊到了。
云羲和叹了口气,“这件事,说来话长。”
楚晟的母妃问仙皇后,原是伺候永德帝姬的大丫鬟,后来被大周的先帝瞧上了,便册封为惠才人,一夜承恩便生下楚晟,虽然后来不算得宠,但有儿子傍身,日子到底也不算难过。
彼时的永德帝姬在大顺给西凉的先帝,又被大顺的秦天狠狠伤了心,便又回到了大周。
伤心欲绝的永德帝姬,本打算就此削发为尼孤独终老,而大周的先帝将干脆利落地将她绑起来送去西凉和亲。
永德帝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出嫁时恨意滔天,将大周的传国玉玺藏在自己的身上,而惠才人因为心疼自小一起长大的公主,便自请降为陪嫁侍女,一并前往西凉。
待到出嫁队伍行至梧桐山时,大周的先帝总算是发觉自己丢了传国玉玺,可这事儿他也不敢大肆宣扬,只得暗中派人前去追永德帝姬。
惠才人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带着玉玺赴死,只为给永德帝姬留一条后路。
而大周先帝为堵住悠悠之口,才顺着梧桐山百姓的说法,将已经成一具骷髅的惠才人封为了问仙皇后。
大周丢了玉玺这事儿,云羲和前世从楚晟口中听到的,而玉玺就藏在梧桐山这事儿,是她在西凉这几年,拓跋奎亲口告诉她的。
云羲和说着叹了口气,永德帝姬到底也是个苦命人。
永德帝姬贵为一国公主,前半死肆意洒脱,原本拥有的大好人生,却在爱上秦天开始,一切都变了。
至此开始,便被算计着榨干所有可利用价值,就连死都要死在大周与西凉的阵前。
云羲和虽然很怀疑永德帝姬当初要把她送来大顺的初心,但对于这个人,倒是一直很是感慨惋惜。
秦玄凌细细的听完,“楚鸿是个莽夫,以传国玉玺将他一军,倒是可以大大的搓一搓他的锐气。”
顿了顿他才反应过来,“你要我去盗墓啊”
云羲和眨了眨眼,“那旁的法子你会吗譬如说隔空取物什么的。”
秦玄凌只觉得自己脑袋瓜子嗡嗡的,“那还真的是不会。”
真的很损阴德,可是也没有别的法子。
云羲和长叹一声,“嗯回头替她修个庙,也是个难得的忠义之人。”
这么多年了,问仙皇后在梧桐山百姓中早就是个神迹般的存在了,她重生回来那时叫屠二哥替她炸坟,那实在是不得已,现在只好替人多做些身后事了。
“还是你周全妥帖。”秦玄凌反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手上的奏折也终于是批完了。
正说着,柳公公端着那照吩咐做出来的牛奶燕窝进了来,说了那么多话,她正是口干舌燥的时候。
云羲和用了些,觉得十分清爽,“你也尝尝”
“好啊。”秦玄凌眼神晦暗地瞧了她一眼,反身就抱着她吻了上去,尝了个爽。
云羲和,“唔!”不是这么个尝法啊。
“甜的。”秦玄凌回味了一下,味道确实不错。
云羲和,“我今日来是跟你说正事的!不是来跟你私会的!”
秦玄凌应了声,“我知道。这件事我会遣人去办的。”手上却是抱得更紧了,“我想你嘛,我每天都想你,每时每刻都想你”
秦玄凌正发骚的功夫,就听门外柳公公的声音响起,“禾儿姑娘,皇上这会儿在忙呢,不需要人伺候,你先退下吧。”
紧接着就听禾儿十分不满地说道,“皇上以往这会儿都要喝一盏茶的。只喝我泡的茶,八分烫,柳公公你拦着我,回头误了皇上的事,你担待得起吗”
柳公公不动如山,“禾儿姑娘,奴才说的,就是皇上的意思。”
“我不信!皇上这会又没在见大臣,能忙什么”禾儿柳眉一扬,全然没有了平日里那副温婉小意的模样,就在门口娇滴滴地喊道,
“皇上奴婢来为您斟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