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天雷不断落下,方休依旧巍然不动,他黑发狂舞,墨色蟒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眼眸深处的平静一如往常。
虚空越发激荡,苍穹似乎都比平日低沉几分,而那劫云深处,有晦涩恐怖的劫光在交织凝聚。
最终,一道恐怖的万丈雷矛化形而出,垂落人间。
那仿佛是来自上苍之上的灭世雷矛,带起无边的毁灭气息,席卷八方,引得虚空激荡,产生出一阵阵宛若哀鸣的震荡声。
众人只感觉眼睛刺痛,白茫茫一片再也看不到任何景象。
在这最后一道天劫面前,即便是方休也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他不再有所保留,直接展现出自己最强的形态。
轰!
狂暴的气浪扩散,黑发瞬间变成瀑布般的银发,双眸之中爆发出血光与银光,一红一银的眸子开阖间,眸光炽盛,睥睨如神!
恐怖的黑炎自他周身熊熊燃烧,化作黑火双翼,此时的他宛若一轮燃烧着黑炎的大日,照亮这片昏暗压抑的天地。
“这这是魔的气息!!”云清雾瞬间骇然,她竟从真神身上感受到了魔的气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方休来虚月宫之后,第一次动用自身力量,也算是暴露的彻彻底底。
还没等云清雾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恐怖的灭世雷矛已经将方休完全淹没。
一时间万籁俱寂。
下一刻,劫光破碎,方休如浴火重生般虚空而立,那修长的身影大放光明,其光冲霄,照亮夜空,惶惶无量。
仙体成了!
不知何时,天穹之上的厚重劫云悄然消散,天地重归寂静。
然而,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gōΠbōγg
方休缓缓落下,一双平静的眸子朝云清雾等人看去,此时玄月殿废墟的附近已经围满了人。
刚刚他所渡的成仙劫,已经搞得整个虚月宫人尽皆知。
云清雾心情复杂的看向方休,短短瞬间心中闪过无数念头。
“真神阁下,您这是”
方休淡淡道:“如你所见,渡劫成仙。”
云清雾娇躯一震,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听到真神亲口承认,一众虚月宫的长老也越发震惊,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难道一直以来自己等人都被骗了?所谓的真神其实是一个还未成仙的凡人?
可是没道理啊!之前展现的种种神迹算什么?
由此可见方休的谎言有多成功,哪怕事实摆在眼前,这群人还是不敢相信。
“真神阁下,您为何为何会渡成仙劫呢?”云清雾犹豫问道。
见事实摆在眼前,云清雾还叫自己真神,方休突然发现,这不是逼着自己说谎吗?
于是,他开始说谎。
“因为我不止失去了记忆,还受了严重的伤,导致修为倒退。”
云清雾一愣,原来是这样吗?
“那您的身上为何有魔的气息,难道是你曾经与一尊魔神大战,被魔神力量入侵体内,这才导致失忆和受伤?”
见人家把理由都替自己想好了,方休还能怎么办?
“嗯,正如你所说。”
众人纷纷恍悟,对上了,全都对上了!
为何真神一直显露灵光境气息,为何渡成仙劫?原来是受伤导致的修为倒退。
至于为何灵光境便能剥夺仙帝千年阳寿?那是因为受伤的真神也是神啊,作为一尊神,有亿点点强大的手段不是很合理吗?
不过,众人心中也在此刻对方休产生了别样的心思。
面对一尊失忆的神,她们想着哄骗真神为己用,但要是面对一尊失忆且修为倒退的神,那是不是可以取而代之?
神已经虚弱至此,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杀了真神获得他的神格,自己岂不是也有了成神的机会?
想是这样想,但谁也不敢直接出手。
要是方休之前没有出手剥夺赵无极的千年阳寿,云清雾等人自然不带丝毫犹豫的就动手了,可现在,她们不敢。
真神在灵光境便能随意剥夺仙帝阳寿,现在成仙了,那岂不是更强了?
可要是直接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又舍不得,这很有可能是这辈子距离成神最近的一次。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云清雾陷入了纠结,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赌一把,赢则成神君临天下,输则死无葬身之地。
这时,方休平静的声音响起:“看来尔等似乎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莫不是想弑神?”
此言一出,云清雾等人大惊,连忙否认。
“真神阁下误会了,我等只是一时太过震惊,万万不敢有弑神的念头。”
“哦?是吗?那还真是可惜,这可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尊虚弱的神就站在你们的眼前,难道你们就不想一窥成神之谜?”
方休越是这样说,云清雾等人反而越发不敢动手。
云清雾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对着方休郑重道:“真神阁下严重了,妾身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您对我虚月宫有恩,我若是趁真神虚弱,恩将仇报,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并且现在九州形势严峻,域外邪魔屡屡进犯九州,南越处于边陲之地,更是饱受邪魔侵害,如今有您一尊真神坐镇,只要您恢复修为,定可保南越无忧,妾身虽是一介女流之辈,但也分的清什么是大义,断然不会为了一己之私欲,陷整个南越于水火。”
一番话说的是冠冕堂皇,令听者动容。
然而方休是一个字都不信,不过既然云清雾不敢出手,那他也愿意多穿几天真神马甲,继续接受虚月宫的供奉。
这时,云清雾又话音一转:“不过,真神阁下,妾身虽然愿意力保您恢复修为,但您之前渡劫的动静实在太大,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传遍天下,到时候肯定不乏一些野心之辈想要对您下手,所以妾身想下令封锁整个虚月宫,严禁消息外流,不知您看如何?”
听着云清雾关心的话语,方休很清楚对方是在试探,一旦自己流露出丝毫虚弱之意,怕是马上便会遭受雷霆打击。
“不必了,不过是些许土鸡瓦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