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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平静得几似含着冰冷微笑,但瑞希视线却凝定亲密相拥两人身上,掩盖卷翘睫毛下,银绿色瞳孔,泛起幽深波澜。开着一道缝隙红木门,被少年缓缓地推开来,他大大咧咧地站门口,像是若无其事般收拾心情,瑞希不失狡黠地扬起嘴角,用充满笑意声音懒懒道:“嗯,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巴、卫、君?”握黄铜门把修长手掌,冷漠地收紧,瑞希脸上是明亮得过分笑容。
瑞希从来没有一刻像今天这样强烈地发觉,奈奈生和巴卫之间亲密是如此碍眼。特别是,奈奈生含着晶莹泪光星样明眸,望着巴卫时,绽放出温暖和期待光辉——仿佛有一条毒蛇啮噬着心脏,瑞希嘴角扬起弧度越来越大,嘴里说是打扰,却完没有识趣离开意思。
“……你来干什么?”被奈奈生抱着巴卫,冷静回头,连一丝尴尬表情都没有,如果不是语气中透出一丝被打扰不满,甚至察觉不到他心情和瑞希一样泛起了波澜。不过,和瑞希比起来,巴卫无疑加擅长掩饰自己情绪,所以瑞希看到巴卫平静得出奇,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我也是奈奈生神使,奈奈生生病了,我怎么可能不来呢?”
瑞希笑容不变,针锋相对地回答道。
“瑞希来看我吗?”犹自张开双臂抱着神使,心中无限安慰奈奈生,露出了轻笑容。她顺势松开手臂,对巴卫露出一个难为情腼腆微笑,望向瑞希时,少女笑容不由自主地变得从容起来,“太好了!瑞希昨晚喝醉了,今天起来头还疼么?”目中含着关切,神情十分自然。
瑞希轻轻舒出一口气,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温暖了一样,绷紧身躯一点点放松下来,连嘴角过分锐利笑容也多了几分柔和。他松开冰冷门把手,步走向床上少女,声音轻,像是撒娇一样嘟囔着说:“一点都不头疼哦,我酒量可是很好!”
瑞希不客气地床边坐下,不理会巴卫不满眼神,强硬地拉过奈奈生放被面左手——奈奈生惊疑不定地打量他——握两只手中,像是捧着无比珍贵事物一般:“倒是奈奈生你……怎么一转眼间就生病了呢?”他还一边摇头叹气,像遇到了然不可理解事物。
奈奈生看着瑞希脸,呆了几秒钟。今天瑞希,跟平时有点不一样呢!她呆呆想了一阵子,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签订了契约缘故,所以瑞希才会变得不一样呢。奈奈生立刻释怀了,她心情变得十分愉:“只是小毛病啦,瑞希你不用担心,我很就会好起来。”
奈奈生言辞固然信誓旦旦,瑞希还是看出,少女脸颊上红晕比平时要深了几分,怕是发烧还没好。他心里担忧,却也无意跟奈奈生争辩,只是说:“奈奈生不知道吧,巴卫君一直这里守着你,到现还没有好好休息过呢。我是来跟巴卫君换班哦。”
“咦?是这样吗?”奈奈生惊讶极了。
一旁巴卫总觉得瑞希没安好心,他狠狠地瞪了瑞希一眼,冷冰冰地说:
“不需要你多事,我精神好得很!”
奈奈生却不信,她一下子紧张起来,看向巴卫急急道:“……巴卫!你不要紧吧?不!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如果你不好好休息,我也不能放下心来好好休息呢。”语气逐渐变得强硬。
巴卫知道奈奈生说话然出自真心。他皱了皱眉,语气缓和了些许:“把你交给这条蠢蛇,我怎么可能放心休息?奈奈生,你应该把自己身体健康放第一位才对,其他无关紧要小事,你就不要管了。”
“可是,这怎么会是无关紧要小事——”奈奈生很不情愿,继续抗议,“呐呐,巴卫这样可太不公平了哦。巴卫担心我身体,我也会担心巴卫身体啊!这是很容易理解事情吧?所以,要不然这样,我现立刻躺下来休息,巴卫也请回到自己房间好好休息可以吗?是一场公平交换哦。”
巴卫有点无奈,他很想说妖怪身体素质跟人类身体素质差很多,但看到少女关心神情,他犹豫了几秒钟,还是妥协了。巴卫答应了奈奈生要求:“好吧,我答应你,但是你必须立刻睡觉,不跟这条蠢蛇多话,能做到吗?”
“喂喂!巴卫君不能这样啊喂!”瑞希连连抗议,“不要把我当成妨碍奈奈生休息坏蛋啊,我也懂得体贴主人好吗?”他不止是有意还是无意,第二次提及自己跟奈奈生关系。好吧,瑞希当然是有意,看到巴卫听一次就皱一次眉头,常常巴卫面前吃瘪瑞希心里痛极了!
之前没有签订契约,缠着奈奈生难免有几分心虚,现可以理直气壮地拉她手,宣告自己和她羁绊,瑞希头一次觉得酒醉自己冒失得很可爱。难道有一次酒醉没有犯错……瑞希想。
“好,这个没有问题!”奈奈生回答得很肯定,她现眼皮很沉重啊,等一下是一定要休息。和巴卫谈完,奈奈生看向瑞希,温柔地微笑起来,“没有关系话,瑞希请陪我身边好吗?”她用很有朝气声音说道,“如果瑞希愿意握着我手话,那就再好不过了!”生病时有人陪伴才好得嘛!
瑞希一愣,感到奈奈生表现出来亲近,竟然眼眶一热。平时奈奈生,是不会说这种话!这种类似于依赖话。无论怎样友好相处,他总觉得和奈奈生隔着一层,但他以为是自己错觉,再三告诉自己,不应该太过贪心。因为瑞希隐约察觉奈奈生不够信任他,也不够信任巴卫,或是说,奈奈生对两位神使态度一直有所保留,只是对巴卫时表现得很不明显罢了。
旁观者清瑞希,却一直看得很清楚。连巴卫都不能得到她然信任,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期盼她百分之百地信任自己呢?瑞希这样告诉自己,不允许自己继续胡思乱想。直到这一刻——
今天,奈奈生对巴卫,以及对他,说话态度还是那么体贴温和,跟以前相比,却有了些不一样地方。哪里不一样?瑞希问自己,没有答案,就好像他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面前表现得完美无缺奈奈生,依然会让自己心生疑虑一般。
瑞希钦慕强者,所以他就算心有疑虑,依然选择依附奈奈生,这是他天性。逼迫他进一步,则是对奈奈生那种难以描述感觉,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瑞希就觉得奈奈生很亲切,很熟悉,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想要靠近。
好像等待许久,终于得到回应一样,瑞希忍着心脏悸动,他毫不迟疑地说:“当然可以了。能够代替巴卫君位置,留下来陪伴奈奈生,我超开心哟!”他摇了摇奈奈生手,眼中满是明亮光彩。
奈奈生笑了起来,她认为瑞希开玩笑,所以看向巴卫,微笑道:“好啦!这样巴卫放心了吧?请好好休息,我也会好好休息。这是我们约定,巴卫,可以吗?”
巴卫点了点头,依然以冷漠视线扫视笑得开怀瑞希,他可不像瑞希这么开心,但身为神使,忤逆主人意愿并不是一件好事:“奈奈生,我先走了。我就睡隔壁房间,有事一定要叫我。”巴卫说完,警告地看了瑞希一眼,就离开了奈奈生卧室。
看着巴卫离去背影,奈奈生耸了耸肩膀,对神使保护略感压力。甜蜜苦恼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奈奈生很看向瑞希,笑容变得灿烂起来。应付除了叮叮当和巴卫之外人,奈奈生那种游刃有余态度又一次拿出来了。
少女笑吟吟道:“瑞希,麻烦你了,先把房门关好,再把窗户打开。另外,给我倒一杯温开水,不能太热,也不能太冷。可以吗?”要求瑞希为自己做这做那,奈奈生没有一点不自地方,但是,假如把瑞希换成巴卫,她就没法想象那个场面了。
“当然可以。”瑞希挑了挑眉,回答道。他从善如流地关门,开窗,倒水。试了试水温,瑞希把水杯放床头桌,然后随意地蹲坐地毯上,微笑着望她。少年一手托腮,另一只手搭床沿,用一样异常明亮眼神凝望着奈奈生,里面似乎包含着某种心满意足意味。
奈奈生瑞希专注注视下,不慌不忙地端起玻璃杯,小小地啜了一口水。恰到好处水温让奈奈生流露出满意和赞许神情。瑞希静静地注视着奈奈生,看她小口喝水,神情平和镇定,那种钦慕和喜爱感情从心里某个角落像爬山虎一样漫出来,不断生长,心房里占据了一大片,幸福感包围着身。
喜欢她,好喜欢她,那种喜欢是比守梅花树下思念夜森大人还要深邃纯净感情。瑞希不知道这种喜欢意味着什么,却知道自己对她喜欢一定也是这一生中独一无二事物。就是这么简简单单地望着她,静静呆她身边,瑞希就感到胸口暖洋洋,像饮了烈酒一样醺然欲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