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发动机爆发出极其尖锐的一声嘶吼之后,整台机车没了动静,不论再怎么拧油门,都没了动力。
戏剧性的,这辆大改师父攒出来新的机车,就这样在佛顶峰的山路中,被谢飞用极限的速度,拉报废了。
他没有减速,任由惯性将他带的很远、很远。
他的思绪也随着机车飘散到了远方,伴随着这台机车的点点滴滴,那些过往的日子也一一浮现脑海。
这是他的第一台车,第一次存了好久的钱,在花呗上赊了好多的圆子,淘换到手的二手机车。
他甚至都不知道这台机车的型号,连品牌也模棱两可。
这台机车,就这么无怨无悔的陪伴了他两年。
整整两年,风风雨雨,任劳任怨,伴随着他辛苦的赚着圆子。
他甚至没有喝过一口上好的机油,甚至没有得到有效的保养,跟一头勤恳的老牛一样,吃的是草挤的是奶。
即便,这台车经过先后的两次改装,已经然变了样子,即便这台车除了车壳再也没有半分原来的零部件。
但只要这台车还在,只要他还能动,他的灵魂就永远留存在谢飞的身边。
如今,连这最基本的灵魂都没有了,发动机,连濒死前的吼叫也荡然无存。
这是谢飞最亲密的朋友,亦是他日夜陪伴的伙伴。
他无助的拧着油门,希望胯下的朋友能够被他呼唤,希望能够再次唤醒斗志。
可,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为自己的任性,消失殆尽。
他像个孩子一样,回忆着这台机车陪伴他的点点滴滴。
第一次在盘龙岭山路遇到聂宇,第一次骑着它感受绝对的速度、车手的快乐。
第一次骑着它征战别市的山路,赢得比赛。
伴随着荣耀加身、伴随着这段往昔的岁月,谢飞无力的拽着龙头,整个身体趴在了机车上。
这场比赛的输赢已经不重要了,马欣楠是否爱自己也不重要了。
他只想陪伴自己的老朋友能够再次焕发光彩,再一次听到他的声音。
速度逐渐降低,就像走向生命尽头的老者,陪着他走过最后一段路。
40公里、30公里,一点一滴的,行动迟缓,不如死亡。
这一刻,谢飞没有任何语言,身被悲伤笼罩,感受着机车的发动机逐渐消失的温度。
“对不起,老伙计。”
他趴在机车上哭泣,泪水肆意。
不知多久,眼睛已经哭的红肿,抬头看时,身边多了几个人。
胖子、林巧巧、大改师父、聂明、聂宇还有宋帕,齐刷刷的将他围了起来,像跟他一起,对这台机车做着最后的告别。
而就在这一瞬间,这台机车仿佛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车架分三处开裂,再也无法挽回。
大改师父静静地瞧着,无奈的叹息。
这一切,并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但这一切又都是他的责任。
他让谢飞试车,如果只跑几百公里的话,还不至于造成这样无可挽回的后果。
奈何,谢飞骑着他,从僚东感到本水市,又在佛顶峰山路跑了不知多久,又一直压榨着机车的极限,才会这样。
他伸手摁住谢飞的肩膀,愧疚道:“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