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脑袋嗡一声响了,抓着树枝的手深深刺入木屑之中,白色的丝帕上一丝红色蔓延扩大,靠着这般疼痛才捡回一丝清醒,勉强稳住身子不让自己从树上掉下。
原来他有喜欢的人了,仅仅一个背影就可以让他不顾自己的生死,陌亦辰对她的情又有多深?
“不顾生死,危险之境,好大的口气?”陌亦辰眼里流露出深深的不屑。
狂傲的背影刺痛了叶落的眼睛,对面的蒙面女子看不见他袖子下握成双拳的手,可是自己坐在树上却看的一清二楚。陌亦辰,她对你当真如此重要?
蒙面女子继续不知死活的说着“世人都当翼王爷与相府家二小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却不知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白白负了人家的一番痴心。”
叶落感觉到陌亦辰一瞬间充满杀气寒意逼人,嘲讽的笑了,不知道是在笑蒙面女子胆大竟然去招惹陌亦辰,还是笑自己的傻。
真的喜欢上了吗?自己逃避了这么久,终究还是逃不开自己的心。
原来看到他对慕容莲细心的照顾之时,心中的酸意是吃醋;原来得之慕容莲不是他喜欢的人时,莫名的欣喜是喜欢;原来相处之时微微的甜蜜,是心动;而此时得知他早已有了真正喜欢的女子,那一瞬间的感觉竟如晴天霹雳般直直的向她劈来,原来自己对他已经不只是单纯的喜欢,而是爱……
叶落用手摸了一下眼睛,本来以为自己一辈子的泪水都在刚才已经流尽,现在的满脸的泪水又是从何而来?
她想她明白了陌亦辰和慕容莲之间的有些奇怪关系,或许他取慕容莲只是为了保护心爱的女子,而自己却阴差阳错的深深陷了进去。
罢了,是自己先丢了心又怎能怨得了别人……
“真是可惜了慕容小姐的一片芳心,却被你当成了箭靶子。或许是一报还一报,只可惜翼王爷如此费尽心机,怕是到最后也得不到佳人,看着心爱的女子嫁人……”一阵掌风袭来蒙面女子吐了一口鲜血,染红了白色的面纱。
陌亦辰收回掌力冷冷的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如何知道这些?”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一掌把人给拍死,要死也不是现在,她一个女人还没这么大的能耐能知道这些秘密。
慕容莲在婚前和他的传闻,是左相那个老狐狸要让自己娶她的女儿故意散布的,只是没有他的默许,那个老狐狸以为自己真的和他的女儿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这么做也只是为了应付父皇乱七八糟的指婚,暗中寻找落儿的下落。
这件事出了他的亲信以外没有人知道,这个女子又是从何而知?
蒙面女子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得意的笑着“怎么样?翼王爷,看着心爱的女子嫁人,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的感觉如何?只是就是她没有嫁人又能如何,一抹芳魂人鬼殊途,哈哈……”
一个白色的形似簪子的东西向陌亦辰抛来,树林中回荡着蒙面女子诡异的笑声。
她竟然死了吗,陌亦辰只觉得全身发寒,冷的厉害,脑子里反反复复出现那张笑颜如花的稚嫩的小脸,听着落儿一直在叫他辰哥哥。
陌亦辰觉得自己脑子快要炸开了,脚尖一点整个人直直的向上飞去,深邃的黑眸变得通红,黑发张扬狂舞的飞起,大吼一声。
蒙面女子的笑声突然停止了,狂风骤起,蝉声寂灭,树叶沙沙作响。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叶落感觉自己心口一疼,一股腥甜直达嗓子,借着内力硬逼了下去,急忙掏出一粒药丸服下。
“咚咚”几声闷响传入耳中,蒙面女子身后几个黑影落在地上,痛苦的挣扎了几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叶落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如果不是她小的时候身体受的损伤太多,后来被师父天天用各种药养着。又因为在练功差点走火入魔以后,师父怕她会遇到危险,硬给她贯了十几年的内力,如果不是这样,她恐怕也要像那些黑影一样命上黄泉了。
唉,师父呀,你还真是明智,如果不是有了这些内力,她早活不到现在了。
叶落瞳孔放大,惊惧的望着陌亦辰,好像从来都不认识他似的,她从看来都不知道战场上的修罗是什么样子,可是她觉得地狱的修罗也不过如此。
陌亦辰发泄一通,冷静下来,身子在空中飞旋几圈落在地上,通红的眼睛恢复原色,墨黑的长发柔顺的搭在肩上,只是有些凌乱。
“你再说一遍。”那张刀工神斧的脸上不带一丝情绪,依旧是冷若冰霜,白衣随着刚才的余风飘起,似若天神。如果不是寒冷的声音刺入骨髓,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他不相信那个小女孩已经死了,曾经生命中唯一的温暖,那个自己念了十几年,爱了十几年的人就这样离开了。他不允许,决对不允许,自己不奢求能够和她在一起,只要知道她能幸福的活在天下的某个地方就足够了。
他生来就是个不详之人,有什么事冲着自己来就行,可是为什么这些人连一个小女孩都不能放过?
叶落看着陌亦辰孤独死寂的背影,压下去的血腥味重新充满口腔,心疼的滴血。
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让陌亦辰能够差点走火入魔,他的身子怎么还能经得起如此折腾,嫌命多了吗?
自己好不容易才从天涯海角为他凑齐了这些药,他竟然如此不知道珍惜,陌亦辰,你,你这个讨厌鬼。
陌亦辰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把银色的长剑,如他的人一般透着寒气,叶落嘴角微颤抖,是绝情剑。
绝情剑是上古宝剑,不应该说是一把魔剑,此剑嗜血,当剑的主人用它杀了第一个人之后,就必须从此以自己的血养剑,再用此剑时,伤人一分伤己一分,不知道有多少人而为此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