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板,你真是个有信用的人。过去有很多朋友,只要我不在,他们就会抢着翻阅我的秘密资料,最终我无法容忍,又怕他们把资料卖给间谍,所以只能采取了一劳永逸的方法——”
陈宝祥听懂了对方的话,只有死人不会泄露秘密,所以说,干脆杀人,秘密就永远不会泄露。
陈宝祥的态度,让金庆辉很满意,拿出一封大洋,让他去安排这次见面会,并且说:“我现在已经厌恶了大人物这种做事的态度,对于感情,他既不能拒绝,又不敢接受,始终处在混沌无序当中。我真想当面告诉他,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吸引人。从前我不过是少女怀春,认为身边的人就是最好的伴侣,这几年走南闯北,周游列国,看到无数王公贵族、富豪公子,我的眼界早已经变了。”
陈宝祥苦笑起来,这些话大概是实情,以金庆辉目前的江湖地位,的确不需要向另外一个人低声下气。
陈宝祥离开了日本军部,在大门口,他看到一个熟人。
此前日本人抓到了张传杰,当时的领头人似乎就是面前站着的这个面无表情的军官。
他站在门口,拦住了陈宝祥,索要出门证件。
陈宝祥摇头,装出懵懂无知的样子:“我是三楼金庆辉小姐的朋友,也是给厨房送饭的厨子,以前从来没有什么出门证明。”
那个日本军官冷冷地盯着陈宝祥,眼光仿佛长刀,在陈宝祥脸上划来划去:“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出这个门,就得交纳出门证明,现在给你时间,回去写证明。”
陈宝祥赶紧跑到厨房,但那边的人已经全都换掉,没有一个人认识他。
一夜之间,仿佛换了一个世界。
他无法从这里开出门证明,只能回到三楼,寻找金庆辉帮忙。
没有这张出门证明,他就无法离开。
金庆辉笑起来:“难道那个米饭铺对你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联系大人物的事也不用你管了,我已经跟他说好,就在明天中午。我们去得意楼的二楼,只有两个人用餐,呵呵呵呵……”
陈宝祥有些尴尬,他只想快速离开,需要金庆辉给他出门证明。
“陈老板,我知道你的来意,刚才你急着走,我就知道,一切都是在应付我。”
宝祥忙着解释,但又解释不清。
他觉得金庆辉一定是脑子出了问题,出尔反尔,怀疑一切。
“金小姐,别闹了,我抓紧回去联络大人物,让他做好准备,再也不能随意错过约会。”
这就是陈宝祥的想法,他要把大人物和金钱辉放在一起,看看双方有什么过节,然后一一化解。
金庆辉是日本人,可是她身上的权力光环却非常有用,以后还能用得到。
这就是陈宝祥和修夫人她们完全不同的地方,八方面军顾及自己的身份,绝对不会向日本鬼子低头,而陈宝祥却没有这种顾虑。
他想怎么做,只要这件事对最终结果有好处,就毫不犹豫去做了。
金庆辉并没有给他开出门证明,大笑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陈宝祥莫名其妙,不过当他坐下来,喝了一大杯凉茶,就慢慢想清楚了,金庆辉不会放自己走。
至少在找到大清龙脉之前,这个女人都会把一切知情者放在身边,谁都不能走,避免泄露消息,等于是全都软禁起来。
如果大人物过来,下场也是如此。
陈宝祥恨自己的愚蠢,他再次跑到大门口,求那个军官放行,同样无济于事。
“这里是军部,下等人来这里,必须有出门证。你是厨子,又怎么可能上三楼,陪金小姐一起?好了,赶紧回去,不要无理取闹,不然就开枪了——”
那个军官拎起一把三八大盖,明晃晃的刺刀,对准了陈宝祥的胸口。
陈宝祥有些慌,但他还是试图解释,自己只是厨子,不该遭到软禁。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军官冷笑着,刺刀上挑,贴在陈宝祥的喉结上。
陈宝祥突然想起来,有一次在铜元局后街刺杀两名夜巡的日本鬼子。
他出击的速度不够迅猛,导致其中一人挺枪反击,刺刀险些划破了他的喉结。当时的情形,也是如此凶险。
如果给他一步空间,他就能拔出攮子,反插军官的太阳穴或者颈部要害,一刀毙命。
此刻,他却只能陪着笑脸,打躬作揖:“先生,我的确是厨子,天天过来送米饭把子肉。今天金小姐找我有事,才耽误了出门。求求你,家里还有好多活没干呢,放我出去吧,求求你……”
军官手腕一振,刺刀横削,将陈宝祥大褂最顶上的扣袢削断。
三八大盖的刺刀乃是百联精钢,其锐利程度,远远超过济南人自己锻造的小刀。
“滚回去!”
军官阴冷而霸气地说了三个字,仿佛刽子手面对着行刑台上的死囚。
“操你姥姥的,死鬼子,真把自己当棵葱了!”
陈宝祥暗骂,但也只能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