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害怕半天妖没有说实话,从女人身上下手,恐怕更容易达到目的。
“陈老板,我刚刚向你说的都是实话。虽然抓了很多人,但我自己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也不会真心帮助日本鬼子。这一次只要找到黄金和孕妇,就带着他们,跟随陈老板一起向西,完成大青衣没有完成的任务。”
朱俊的出现,让陈宝祥心里有了底。
他能做的,就是把四面八方汇集来的信息进行逐一梳理,看看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一定要去芜存菁,形成完整的框架。
他比张五子更聪明,就是因为见识过济南那边各方势力的龙争虎斗,明白八方面军的诉求到底在哪里。
一整个上午的时间,他把自己关在房间,画出了黄金路线图。
运金队从招远过来,一路上经过无数关卡,顺利地上了火车。
如果没有云门山士匪的劫车行动,黄金和孕妇都会顺利地到达济南,在那里肯定有人接站,中转之后迅速向南。
明白这一点,当他回到济南的时候,还是可以大有作为。
当下在益都县,线路发生改变,黄金不会消失,孕妇也不会死,这才是问题的核心。
其他的人死得死,伤的伤,就好像大浪淘沙一样,肯定会发生,死的人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没有等到最后的胜利。
一个孕妇藏在某个地方,肯定需要医生和药品,如果朱俊能够从这两个地方入手,把潍县和益都县的所有中西医诊所调查得清清楚楚,挨个盘查,盯梢跟踪,也许就能找到那个孕妇。
这家小小的客栈已经成了陈宝祥的米饭铺,在这里运筹帷幄,就能找到消失的黄金和孕妇。
他甚至觉得,举世皆醉我独醒,举世皆浊我独清。
没有了修夫人和顾兰春,他就要把一切责任挑起来,再也不能只做一个米饭铺的小老板,要成为八方面军重要的帮助力量。
在沉思当中,他忘记了时间,等到有人敲门,把他惊醒的时候,已经是太阳西斜。他的肚子咕咕乱叫,此前却没有意识到。
他打开门,孙白露拎着食盒,送饭进来。
益都县的饭馆水平一般,四菜一汤,味道尚可。
“陈老板,我刚才问过茶房,你根本没有出去,干万不能这样,故去的人已经不可能再活过来,我们得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受到其他损伤。”
陈宝祥点头,桌子上已经有了四张大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那是他一天来的成绩,基本将谭家坊火车站劫车案的来龙去脉,算了个清清楚楚。
过去,他钦佩周军师算无遗策,将鬼子戏弄于掌心之内。
当下,他也不自觉地将自己当成了周军师,竭尽全力,将别人布下的死局解开,为中国的正义之师,挑开一条明路,避免全军覆灭。
在极度苦思之时,他感觉已经抓住了布局者的尾巴。
对方巧妙安排,借力打力,围绕益都县这个小小的县城,将各方势力卷进来。
是布局,总会在收口时,留下破绽。
高明者,破绽小之又小,犹如白驹过隙,一闪即逝。
陈宝祥从大地方到小地方来,仿佛天神下凡,洞察一切。
他发现,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黄金在火车上时发生了什么?”
按道理说,招远那边绝不会借助于火车运送黄金,那将是非常愚蠢的抉择。日本鬼子只要卡死了火车站,运金队就会自投罗网。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一次运金队做出了非同寻常的选择,相对应的,肯定是一次极度危险的硬碰硬之旅。
“谁出了这个主意,谁就要为此负责,为死了的那么多八方面军高手,自杀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