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灵没有驯鸟的技能,但是他会打鸟。
那些鬼鬼祟祟在旁边儿草丛里探出脑袋的齿涉有一只是一只全被拖出来接受了一套张氏按摩手法。
大部分齿涉顽劣不逊,白嫖了一顿按摩后连钱都没付就骂骂咧咧地夹着尾巴跑了,最后只剩下一只唯唯诺诺的优秀齿涉战战兢兢地趴在地上表示愿意卖艺偿还按摩费用。
事实上他们确实也不需要那么多鸟座驾,毕竟虽然想的很好,但是不管是胖子还是吴天真都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完全没有能力在高空之上驾驭一只秉性凶狠狡诈的齿涉。
除了艺高人胆大的张启灵,他们俩不管谁上去,但凡齿涉飞到一半儿起了歪心思,估计都难逃一死。
于是在胖子和吴天真的“挥泪告别”中,张启灵一个利落的翻身半跪在齿涉背上,以飞爪绳索缠绕其脖颈后直接飞走了。
“小哥——早点儿回来——”
吴天真双手作喇叭状放在嘴前喊道,但张启灵早就牵着鸟儿飞得影儿都没有了,哪里听得见。
胖子倒没喊,他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突然感觉哪里不对。
“不知道为什么。”他喃喃道:“胖爷我现在觉着怎么跟送孩子离家上大学一样”
“这合理吗”
“咦”吴天真嫌弃道:“你还真把小哥当你儿子了,多大脸啊”
“怎么的怎么的!”胖子不乐意了。
“那还不让我幻想一下啊那不说虚的,如果我以后有这么牛逼的崽儿,我胖爷以后在外面走路都横着走!门口儿的流浪狗不知道我家这情况都是我通报不及时!”
吴天真一时无言以对,虽然都说兄弟间都抢着当对方爸爸,但是他平时其实也就嘴上说说,实在没有真的想做出此等大不敬之事。
心里感觉离谱之余又实在感觉胖子真是不怕死的吾辈楷模,于是他沉默了一会儿,一边沉重点头一边给胖子进行了一个崇拜的鼓掌。
却在这时,他神情一愣,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
“那个,胖子”他犹豫着说道:“你说小哥这一去,还回得来吗”
“他不会就这样直接跑了吧”
胖子:!
“小哥!!小哥!!!!”
两个人在地上纷纷扯着嗓子喊了起来,那声音嘶哑中透着情深意切,悲痛中透着悔不当初!
——
地面儿上的纷纷杂杂,在经过一层空中藤蔓的隔离,又经过一层云雾的清洗后基本已经十不存一。
张启灵单手牵绳,另一只手举着黑金古刀虚虚压在身下齿涉的脖颈处,用生命安全威胁它老老实实做鸟,平平稳稳飞翔。
从天空往下看,苍山的景象更加触目惊心。
交叠的枝杈几乎将整座山包裹,远远看下去像是整块儿区域都被绿色的植物封在了“茧”里。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精准地分辨出诡异力量更为强盛的地方变得异常艰难,张启灵不停转变着齿涉的飞行方向,试图把下面看的更清楚一点。
却在这时,就在他再一次调转方向的一瞬间,齿涉突然高声尖叫起来!
一边尖叫,一边振翅后退,无论黑金古刀的威胁性有多大,它都不肯再前进一步!
张启灵似有所感,抬头看去,眼前正是雪人峰。
郁郁葱葱的树木布满山体,让整座山峰看上去像是什么长满绿色瘤子的臃肿人形,似乎和其他的山峰并无两样。
但是能让一向无法无天的齿涉害怕成这样,里面一定有非同寻常的东西。
无论怎样齿涉都不肯在这附近降落,思考之后,张启灵决定先行返回,再做决定。
回去的过程一路顺利,但是越靠近原点张启灵越感觉哪里不对。
为什么他好像隐隐听到了吴天真和胖子喊他的声音
这声音倒也不像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在叫他救命,听着应该就只是单纯的在喊他,语调凄凉的让他感觉自己不是带着齿涉去探查情况,而是“驾鹤西去”了。
怀着这种疑惑,他加速落地,结果他刚出现在胖子和吴天真眼前,这两个人就不喊了。
张启灵:
“没事儿!”胖子看出了张启灵的疑惑,但要是说他们怀疑张启灵会一去不复返也怪怪的,于是他大嘴一张就开始胡诌。
“我俩刚刚在这儿不是闲得无聊吗就寻思练练嗓子喊两声儿!”
“你看胖爷我现在,嗓音是不是雄厚多了!”
听着胖子喊到嘶哑的声音,张启灵越发觉得离谱,当然这里面最离谱的是,为什么练嗓子要喊他
“因为辟邪!!”吴天真像是有了读心术,一瞬间就理解了张启灵疑惑的点,找补道:“你看我们现在在这儿荒山野岭的,多不安全啊,然后我们就寻思,喊喊你还能辟邪是不是哈哈哈哈”
张启灵:行吧。
他照例不再追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自己被排挤了。
带着这种失落,他说话的语气难免冷了一点点。
“在雪人峰。”
说完他转身取下缠绕在齿涉脖子上的飞爪绳索,示意这只鸟自行离去。
但是这齿涉却做出一副非常舍不得张启灵的样子,依依不舍地拿长长的脖颈蹭着他的小腿,好像已经被张启灵的王霸之气征服了。
一眼就看出这齿涉是想打入他们内部当间谍,晚上继续召唤族群和人形怪树,张启灵本就不好的情绪更加雪上加霜。
黑金古刀悍然斩下,擦着齿涉的脑壳儿过去!
那齿涉一看这残暴,什么集体牺牲精神都没有了,嘎嘎叫着和看见菜刀的大鹅一样连滚带爬地飞走。
铮得一声,收刀入鞘,张启灵找准方向,抬步就走。
落在后面的吴天真和胖子: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