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秦莲犹豫了片刻，看着还在厨房里忙碌的众人，欲言又止的。
婶子笑道，“姑娘，老夫人也知道宴会举行在即，只是过去跟你聊两句，不会耽误时间。”
“那好吧，有劳婶婶带路了。”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秦莲也知道自己没有推托的理由了。
她跟石峰找了个借口，说要出去一趟，跟着婶子去到刘府后院一处偏静的院子里。
这院子跟其他的院子都不一样，刚走进去就能嗅到一股檀香的味道，秦莲一眼就看见了院子中间的佛堂，不时有香烟从那边阵阵飘起。
“姑娘，这边请。”
婶子在前头给她引路。
秦莲跟着走进了佛堂，推开门就看见一个头发银白的老夫人虔诚的跪在那儿求佛。
听见开门的声音，老夫人不缓不急的朝着佛像磕头。
等她磕完后，婶子走过去将她扶起来，低声道，“老夫人，秦姑娘过来了。”
“好。”
老夫人将手中的佛珠戴上，回头看着秦莲，一张慈祥的脸上带着笑容，“丫头，过来让我看看。”
“……”
秦莲心中踌躇着，但见老夫人的神色慈祥，她还是走到了跟前。
“好好好，是个好姑娘。”老夫人握着她的手，脸上的笑容更盛。
她拉着秦莲去到旁边坐在，让婶子准备了热茶和糕点。
秦莲眼尖的发现桌面上的糕点，正是她们仙客来的招牌栗子糕。
“这些糕点可真好吃，以往我都不爱吃这些甜食，但唯独你们家的糕点，我是怎么吃都不觉得腻。”
“老夫人喜欢就好。”
秦莲时刻保持着警惕，但意外的是，老夫人没有跟她聊别的事，全程都在闲聊。
眼见着时辰不早了，老夫人才让她回去，临走前还给她塞了一把莲子糖。
秦莲一阵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刘家老夫人是什么意思。
“姑娘，你看那棵梨子树。”
刚从佛堂出来，婶子忽然指着院子中一棵光秃秃的树说道，“这棵树是放出三少爷周岁时，老夫人亲手种上去的。当时三少爷整日哭闹，可神奇的是，三少爷只要喝了梨子汁就会安静下来。”
“但大夫说，小孩子不能多喝梨子汁，老夫人就亲手种上一棵梨子树，每年结出的梨子都给三少爷送去，一转眼，竟然也这么多年了。”
秦莲好奇看去。
眼见着快要入冬了，院子中的果树早已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也看不出什么，也不知道婶子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婶子是个聪明人，对她的疑惑看在眼里，笑意加深，“姑娘无需担心，老夫人平日里最疼爱三少爷。姑娘是三少爷的朋友，自然也是老夫人的客人。”
“时辰不早了，姑娘也有事情要忙，我先送你回去。”婶子道，“其他事情姑娘也不用担心，有老夫人在，事情都会解决。”
“谢谢婶婶。”
秦莲道了声谢，心中却不这么想。
要是老夫人想要帮她，早有出手了，也不用等到现在，无非就是觉得刘夫人将事情闹大了，老夫人不得不出手而已。
秦莲垂着眼帘，只觉得在这刘夫周旋真是疲倦，里头的人似乎没有一个是真心的。
这么想着，她忽然想起昨天夜里，她睡得朦朦胧胧的看见床边坐着一人，满脸担忧的看着她，那人好像就是刘远。
说起来，刘远也确实帮过她好几次，他跟刘夫人的关系似乎也不好……
这人在刘府的日子，或许没有外界说的那么好吧。
秦莲眸色沉下，一路没有说话，跟着婶子回到了厨房。
此时已经接近了午时了，前来刘府出席宴会的宾客已经陆续前来，厨房也开始忙起来。
秦莲只负责在旁边打下手，忙了一整个下午，连喝一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等到宴会正式开始了，她才找到休息的机会，坐在厨房外面吃着早就凉了大半的面条，抬眸望去，从这儿也能隐隐看见宴会厅的热闹。
今天前来参加刘家冬日宴的都名流贵客，听说连萧大人也被请过来了，这也是刘家在萧大人上任后，第一次宴请萧大人，之前送去衙门的请帖都被退回来了。
或许是萧大人不想把跟刘家的关系弄得太过僵硬吧。
秦莲把面汤喝下，正想回去厨房里继续忙，可就在这时，一个小丫鬟从那边过来，直接就道，“你是厨房那边的吧？你过来一下，帮我拿些小菜。”
“好。”
见识刘府的人，秦莲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带着人去到厨房里，选了些小菜跟着她过去。
此刻是黄昏，天气再度变得寒冷。
因为宴会的关系，走廊上挂了许多的灯笼，昏黄的烛光映照在走廊上。
秦莲一路跟着丫鬟来到了院子里，远远就看见几个打扮娇艳的姑娘坐在亭子里说说笑笑的，宋筱也在其中。
看见宋筱，秦莲顿住步伐，心中暗道不好！
她可没有忘记这个宋筱，这人因为刘远的关系处处想要为难她，此时碰见她肯定没有好事。
“你过来啊。”
走在前头的丫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回头问道。
周围已经没有其他人了，秦莲就算想在这个时候回去也赶不及了。
“没事。”
她敛下情绪，跟着丫鬟去到亭子那边，将小菜都放上去。
期间，好些打量的目光落到了她身上，让她感觉很是不自然。
秦莲垂下眼帘，多少都能猜出是宋筱跟这些世家小姐说了些什么，导致这些人把她当成猴子一样耍。
将小菜都逐一放好，秦莲想要回去。
“等会儿。”
其中一个世家小姐突然开口，眼中带着戏谑，“我早就听说仙客来的酒菜一绝，但我平日里也不想去那种地方吃饭，一直没去过，怎么今日一看，仙客来的酒菜好像还比不上街边的小摊呢。”
“此话怎讲？”
旁人好奇问道。
“你看看，这儿还有一根头发呢。”她玉指一指，其中一碟小菜上确实有一根不起眼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