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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狼门掌门人钟离简脱离阵势,来到梁克用身边问道:“这不善佛龙野又是哪门哪派,师承何人啊?”梁克用咂了咂嘴,看着龙孟二人过招,娓娓道来:“这龙野也是近年才突然在江湖中出现,似乎每次出现都与孟笑离有关,二人具体有什么恩怨纠葛,现还未知晓,看这二人的轻身功夫,却好像师从同门,出自玄莫派的轻身法,除此之外孟笑离招式离奇诡异,完与玄莫派搭不上边,但看龙野出刀的招式,倒有几分玄莫派的路数,又不完相似,不过玄莫派早些年已经消失匿迹,后继无人了。”
“玄莫派?”钟离简略有耳闻,便继续说于梁克用:“这个我倒是听过,虽盛极一时,后来逐渐没落,如今已经早没了二十几年了吧,小门小派,不足一提。”梁克用跟着点头说:“当年玄莫派就是以独特的轻身法红极一时,轻身法如风如雨飘忽无定,但像这样的突然在江湖上崭露头角,又后劲不足的小门小派,多如牛毛,兴也一时,败也一时,确实不足为题。”
龙野,孟笑离二人接连过了几十招,不见分晓,龙野无心恋战,被孟笑离魔爪一抓,抓伤了脖颈,又被孟笑离飞起双脚踢开。
龙野眼看摔在地面,再次使用“风”字决,整个人如一片叶子一样,将倒未倒,悠悠旋转竟立了起来,再看孟笑离时,孟笑离却怪笑着舔了一口血甲上的鲜血,显然心中已经痛快,收起招式转身飞下山去。
众人再看龙野,龙野也已收刀入鞘,谁也不理,自顾自闪身离开。
梁克用看到龙野落地时所使用的招式,忙对一旁的钟离简说道:“没错,这就是经典的玄莫派轻身法,我有幸在年少时见过几次,龙野即使不是玄莫派的后人,也与玄莫派脱不了干系。”
梁克用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转身用眼睛四处寻找那位白衣书生,却早已不见踪影,钟离简不解的看向梁克用,问道:“梁帮主这是在寻找谁?”
梁克用失望的回答道:“浙江风云馆的首徒李玉让。”说着叹了口气,言道:“看来此中恩怨,只有浙江风云馆才有答案。”
话说孟笑离带着红衣教众弟子离开,冠鬣帮恢复了平静,袁豹派众弟子收拾战场,山上山下尸横遍野,除了着深棕色衣的本教教徒,棕色中夹杂着无数红衣。
袁豹被弟子搀扶,与众掌门回到堂下,感慨道:“我冠鬣帮弟子死伤大半,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说罢,便与陈风傲不拘小节席地而坐,开始调治内伤,恢复元气。
钟离简向袁豹二人走过来,从怀中摸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粒金丸,对袁豹和陈风傲说:“此乃神木派掌门诸葛高山所制,用以恢复真气的元阳丹,你们二人先服下,再催动内力,事半功倍。”袁豹陈风傲二人一一服下后,便依言催动内力,调和真元,果然感觉大有增益。
见二人皆受重伤,这边梁克用便对钟离简叹问:“钟离老弟,此番你幽狼门弟子可有损失?”
江苏幽狼门,坐落在淮安府七里山,掌门人钟离简平时与袁豹往来甚密,此次得知红衣教有心针对,特意携一众弟子前来助阵冠鬣帮,幽狼门专擅易容之术,门人上下又尽皆一身素衣,与常人百姓无异,一旦混入了人群,外人根本分辨不出,幽狼门弟子又善于潜伏,敌人往往就在未发觉之前,就已经丢掉了性命,是以成为了江湖中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刺客组织。
钟离简听到梁克用的发问,回答说:“承蒙梁帮主关心,门下弟子身经百战,所幸并无伤亡者。”
梁克用听后,叹道:“都说这魔阎鬼姬心狠手辣,如今可见识了,恐怕在她眼里,除了她自己,再无生命可言。”
这边袁豹、陈风傲二人调养伤势,其他门派见冠鬣帮已息事宁人自行回程不提。
话说浙江风云馆,在武林中素以知天文地理,晓世间万物,上到朝廷内阁,下到平头百姓,手眼通天,文韬武略,在江湖上地位首屈一指,无敢冒犯者,虽私底下买卖信息,向来门庭若市,但真正有幸见过掌门人水石先生的,却寥寥无几。
风云馆门人弟子皆一身轻简白衣,入门弟子一辈只收十二人,外门弟子却遍布天下数不胜数。
而参与了红衣教与冠鬣帮一战中的白衣书生,便是风云馆中“玉”字辈的入门大弟子无双公子李玉让。
这次两派相争后,李玉让便从青州返程浙江杭州府,径直回了风云馆,风云馆外门向来馆门洞开,夜不闭户,故此华盖云集,往来如织,是与别派大不相同之处。
内门规模宏大,别有洞天,只有本派弟子、或重大事件,以及名人贵客受邀方可登入内门。
李玉让经过外门,进入外门大院,往来之人皆是买卖信息的各路人等。风云馆虽与锦衣卫、东辑事厂皆是情报机构,又与二者不同,东厂上侦查朝廷官员,下干预百姓民生,东厂有权利抓,锦衣卫有权利审。
而风云馆是把天地之间的事,事无巨细,一概包揽,上探皇宫秘史,中知官员暗斗,下晓百姓日常。甚至锦衣卫与东厂暗中也要向风云馆交易谍报,换取信息。
李玉让穿过几间大院,内门的白衣弟子在院中交错穿行,李玉让脚步不停,直奔了万物阁。
门口把守的弟子行礼请让,李玉让推门迈入,便见到十二师弟高玉昊正与秦召饮茶聊天。
秦召是风云馆的外门弟子之一,身穿飞鱼服,手提绣春刀,乃是锦衣卫镇抚使,见到李玉让二人皆起身招呼,高玉昊是风云馆入门弟子最末一个,年轻好动,性格爽利,又被人唤作小公子。
小公子高玉昊见到李玉让,便起身拜道:“大师兄,你回来的正好,秦师兄跑来问关于魔阎鬼姬的事,我说我没参与调查这事儿,陪他干聊了半天。”然后又对秦召说:“师父把这事派给大师兄了,你问他吧。”风云馆外门弟子不论排名,皆以年龄论长幼。
三人先后落座,秦召为李玉让斟茶,李玉让看了一眼秦召,呷了一口茶,玩笑道:“从风云馆拿消息,你的金子可带够了?”
秦召露出狡黠的笑,回答说:“金子又不是从我这里出,自然是想要多少便有多少,我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也想往上走一走吗,便主动从指挥使那里分担了调查魔阎鬼姬的任务。”
李玉让点点头,轻摇纸扇,又问道:“难道锦衣卫也对魔阎鬼姬感兴趣?”秦召无奈道:“不是我们感兴趣,是圣上感兴趣,早已有人上书列举红衣教魔阎鬼姬之罪状,魔阎鬼姬被人检举,圣上要查,锦衣卫指挥使唐雀便希望锦衣卫能抢在东厂前头立这个功,一方面探知东厂督主崔心智的动静,一方面调查这个魔阎鬼姬什么来头。”
“何人上书?”李玉让蹙眉问道,秦召却神秘兮兮的凑近李玉让,低声坏笑道:“风云馆要消息,你们的金子,又是否准备得够啊?”
李玉让啪地将乌金扇一合,嗔道:“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你倒说说看,我再估一估这个消息值多少金子。”
秦召便嘿嘿乐道:“开个玩笑不必当真,不过此人,我一说你便能猜得出来,此人乃是十大门派之一,勾结朝廷官员联合上书,与红衣教素来矛盾不断。”
李玉让听后,立马会意,便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也有新的消息,是要回禀师父的,我们一道过去吧。”
李玉让、秦召、高玉昊三人一同出了万物阁,转奔姬水石的苍宇殿,经门人弟子到殿中禀报之后,出来拜道:“师父百年不遇大驾,今日各位师兄算来着了。”说罢将三人请进苍宇殿。
三人进得殿中,金碧辉煌似皇宫內苑,丛书林立如海市蜃楼,这里有天下的藏书遗卷,未听过的密文宝典。
三个人只在堂下站定,朝着里间顺着楼梯望过去,高处一个精致的阁楼挂着几面白纱,三人行过礼后,拜道:“师父!”
方听得白纱后头,悠悠的传来一个绵绵的老人声:“有什么事吗?”虽是老人声,声音绵延有力,内力异常的雄厚。
听问,李玉让首先开口说:“师父,弟子前来回禀魔阎鬼姬之事。”“嗯!”白纱后轻飘飘的答应了一声。
李玉让看向秦召,秦召抬手拜道:“师父,弟子是受锦衣卫的差使,前来买魔阎鬼姬的消息的,此番是公干。”“嗯!”白纱后头,又简单的答了一声。
秦召说完,二人又看向小公子高玉昊,高玉昊便禀道:“师父,弟子是前来回禀近日南北丐帮的纷争暗斗,关于南丐帮近日的动向。”
“关于南北丐帮的纷争日久而复杂,”姬水石淡淡的说道:“我把此事交由你和你二师哥吴玉虬,一南一北的打探此事,你要与你二师哥多多沟通,此事不急,你先去忙吧。”高玉昊听后只好拜辞退了出去。
这边姬水石问道:“锦衣卫想买关于魔阎鬼姬的什么消息?”秦召一听知道是在问自己,忙回答道:“呃,红衣教所在的孤立岛地形图一张,以及魔阎鬼姬的出身,顺便指挥使还想讨您一句,魔阎鬼姬的弱处。”
话毕,白纱后头的姬水石“呵呵”一笑,说道:“本馆只负责收钱给消息,不负责给主意,出计策,怎么对付孟笑离是他的事,唐雀想多了。”秦召一听羞惭的点头称“是”。
随后只听书墙之上一处木头滑动之声,秦召与李玉让向声音来处望去,书墙内一个小抽屉不知是谁推了出来,原来这高高的书墙后头机关密布,姬水石在阁楼之上十指便能轻易操控,只听姬水石说道:“抽屉内是一张谍探传回来的孤立岛的地形图,你拿去交差,另外关于魔阎鬼姬的身世,过几日我再派人通知你过来拿。”
秦召赶紧到抽屉里,拿出了那卷地图,拜道:“那弟子告退。”然后又对李玉让施了一礼,转身出了苍宇殿。
待秦召走后,姬水石便吩咐李玉让说:“你先坐吧,你探听魔阎鬼姬,有什么进展?”
李玉让便在堂下的矮桌边,铺设的坐垫上坐了,听问,便开口说:“回师父,此次红衣、冠鬣两派相争,弟子观战,虽不知出处,倒能模仿几招红衣教弟子所使用的招式。”
“哦?”似乎引起了姬水石的好奇,白纱后头现出了他的轮廓,轮廓在近前的一个榻上横卧下去,并说道:“比画几招看看。”李玉让便起身依红衣教弟子的样子比画了几招。
沉吟片刻,只听姬水石笑道:“独孤老大?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