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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的玩闹总是伴着随性和无厘头的。
前一刻还兴高采烈,转瞬又安安静静,凌菘在调皮捣蛋和乖宝宝之间从容切换着形态,信手拈来。
赶在天黑之前,她跟着兄长凌粟一起去了那位头发花白的妫爷爷家中,借来了一些干茅草。
用以修补屋顶的疏漏。
外面院子里的篱笆、柴门都可以往后再计较,但屋顶是不能耽搁的。
否则万一今夜天气有变化,两人说不定就在睡梦中变成落汤鸡了。
……
夜幕降临。
赶路加上打扫房屋,算起来是忙碌了一整天。
不论是凌菘还是凌粟,都感觉身心俱疲。
蜡烛跃动的火光将堂屋点亮。
简单喝了点粥填饱肚子后,凌菘便跟兄长一起泡脚,准备洗完睡觉了。
兄妹俩的脚丫子挤在一个小木盆里面,随着水温缓缓降下,原本已经有些打瞌睡的凌菘忽然又起了兴致。细嫩的小脚丫故意踩水,跟凌粟在木盆里玩起了“你踩我、我踩你”的游戏。
噼里啪啦一阵闹腾,洗脚水被两人踩得四处飞溅。
玩得不亦乐乎的两人直到水温彻底变凉,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来。
“下次不许这么玩了,你看你,裤腿都湿透了。”凌菘把脚丫子抬起来,好方便凌粟给她擦干,结果水淋淋的裤腿却给她招来了兄长的责备。
语气并不严厉。
像是知道兄长不会真的生气,凌菘咧着嘴角,笑嘻嘻地点头。
“知道啦,哥哥!”
清脆的小奶音可可爱爱。
但总让人有种错觉,仿佛她后面还有半句没有讲出来:
下次还敢!
“小顽皮!”凌粟不禁用手捏了捏她的小瑶鼻,满脸宠溺。
“嘻嘻……那哥哥是大顽皮!”小姑娘嘿嘿顶嘴。
凌粟顿觉好气又好笑。
偏偏拿这丫头好像没什么办法,干脆不理她,起身倒水去了。
凌菘见状,自己穿好鞋子,端着桌上的烛火也出了门。
她是去解手的。
“别走远了,就在路边。”凌粟提醒道。
他知道凌菘有睡前要解手的习惯,不过家里茅厕还没来得及重新修理,今晚就只能先在路边对付了。
反正是晚上,也不用担心有人撞见。
……
不多时,茅草屋里的灯火悄然暗去。
如水的月华笼罩着整个小山村,路边杂草中夜萤起舞,似星光闪烁,斑驳点点。
虫鸣声伴随着远处山林中偶尔传来的几声子规清啼,为即将入睡的人们演奏着独特的摇篮曲。
这个夜晚,秋月高悬。
这是凌菘与兄长在白山村里度过的第一天。
……
此后的几日里,凌菘跟着兄长一起把老屋前的小院也平整了一番,重新插上篱笆,竖起柴门,并在东侧那间屋子的后面新挖了一个茅坑。
一番折腾下来,总算是有了个家的样子。
与此同时,村子里的人也都知道凌粟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妹妹。
对于凌菘的到来,村民们没有表现出什么敌意,但也谈不上多么热切。
大抵上是事不关己的态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