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客人?可是一起的?!来小店有什么需求呐?”
香烛铺子里的掌柜——移剌哈勒,颇是殷勤的迎了上去。
假装是第一次碰面的他,颇有眼力见儿的,绕开了石抹贺儿,朝着她身后的林成岭与臣巳水而去。
“你且把你这里的刀币都拿出来!”
臣巳水懒得理会那颇为市侩的掌柜,直接开门见山的,将他们此行的目的,给表露了出来。
言罢,他还扬起手,把手中的三把——刻有东巴文的,铜制刀币给展示了出来。
“客官……我这店里都是些小本生意……皆是香烛纸钱一类的物件儿。我一直都本本分分、克尽己任的诚信经营呐。哪有什么刀币啊?莫不是,你们寻错了地方不成?!”
移剌哈勒紧张到,连额头上的汗水都滴落了下来。张嘴就来的谎话,倒是说的贼溜。
眼瞅着对方几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他那双精明的眼眸,滴溜溜的乱转着,不断在心中寻找着更加合适的借口与理由。
“少废话!拿出来便是!”
林成岭直接拍了拍腰间的钱袋子,将本公子有钱的——纨绔子弟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又入木三分。
尤其是他那一脸不耐烦的模样,将掌柜心中的疑虑,给彻底打消掉了。
立马见风使舵的扬起了笑脸,移剌哈勒态度又一次的转变了。
毕恭毕敬又热情洋溢的,将几人引到一处隐蔽的木架后方,并大大方方又痛快的,亮出了那一排排,整整齐齐排列着的刀币来。
在瞧到,跟在那两人身后的石抹贺儿后,假装后知后觉,才认出来竟是回头客的他,立马露出了一副欣喜交加,又喜出望外的表情来。
总而言之,所有可以加深印象,并熟络彼此间“距离”的套路,皆是被他,油腻又完美的拿捏到位了。
“几位客官,这些!可都是自春秋战国时期起,便在中原地区,流通于世的青铜铸币啊。”
看着对此颇感兴趣的老者与青年人,移剌哈勒很是迎合的继续道:
“这位阿图玛,就是慧眼识珠的,看上了咱们小店里刀币的价值,才出手阔错的,整整选购了三把!”
连话术都懒得改一改的移剌哈勒,突然间便彻底放开了。
不厌其烦的重复着,在他心中——倒背如流的一整套话述,那些都是实打实总结出来的前人经验,让他颇是引以为傲。
就差把脸贴上前去的他,那巴结讨好的小人行径,如意算盘打到——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地步。
“几位,可当真是有眼光呐!看上了就千万不要犹豫!可是……全部都需要呐?!咱这刀币,在五百多年前的齐、燕、赵等多国,全部都流通过的!而且,中原人将刀视为辟邪之物。将其看得很重!”
“……。”
罔顾一旁,将自家的刀币,说的天花乱坠的掌柜,臣巳水与林成岭仿若是商量好了一般,分头行动了起来。
每人负责一整排木架,挑挑拣拣的,不足一刻钟的时间,二人便将木架上的,所有铸币都翻了个遍。
“你们且看看呐!齐刀、即墨刀、安阳刀、针首刀、尖首刀、圆首刀和明刀等等等等!在我这里,那可是应有尽有啊!你们再仔细瞧瞧,这些上面刻有的文字,是不是都是篆书体?!”
“掌柜的!我们要找的是……”
石抹贺儿的耳朵被念叨的烦了,实在是忍不住了的她,刚欲将“东巴文”三个字脱口而出的档口,就被林成岭恰如其分的,给截断了话头。
“掌柜的,这些铸币,皆是五十铜钱一把吧?你都知晓我们要将此物,用在祭拜祖先与故人上了。不若……看在我们诚心的份儿上,再将其他的刀币,也都拿出来给我们瞧瞧呐!”
“客官说的是哪里的话啊?!这可就是小店所有的刀币了!难不成还不够?!”
移剌哈勒眼冒金光的试探道。那峰回路转又抑扬顿挫的语调,无不昭示着他的欲说还休与话中藏话。
“这些铸币,刀首与刀身皆是不错。可是刀柄与刀环的位置处,文字却都不统一。所以……”
臣巳水就差将这些铸币是假的这句话,给直言不讳的说出来了。
表现出兴致缺缺的他,瞥了一眼心领神会的林成岭,便欲“打道回府”了。
“且慢!几位贵客且慢呐!不若……你们过个几日再来啊?!届时,小店中,便会新购进一批刀币。那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宝贝啊!”
大有不到黄河不死心的移剌哈勒,逮住一只羊,便想要往死里的薅羊毛。毕竟,他不能让到嘴的肥肉给飞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