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这种情况,如果没有人阻止的话,施暴者基本不可能自己就突然良心发现了。
项全有点儿后知后觉地看着我一脸严肃:“怎么,你怀疑这跟许小花的死有关?”
我连忙抬起眼睛,不想那么早就给项全洗清嫌疑:“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很有必要再挖出这个更早对许小花动手的人。但是无论这个人是谁,都不会改变你给了许小花最后一击的事实。”
项全愣了一愣,然后似笑非笑地扯了一下嘴角。
我说如果事情有进展了,也许还会再找来问话。项全满口答应,一定配合。他真的不再是当年,那个十来岁的坏孩子,而是成长为一个更为成熟、更为高级的坏人了。
你说,这算好事吗?
从项全这里,还是得到了不少宝贵的信息。我一看时间还早得很,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能把剩下的海云、田敏也都调查完。
姚广强说海云出门打工了,所以我先打了他的手机。手机倒是接通了,但是他一听我说是裘家和,就连忙挂断了。
想不到,我就跟他们正面动手了那么一次,对他们的威慑力就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我只好发了一条短信给他,告诉他我现在可是警察,而且姚广强、项全都已经配合我的调查了。过了一会儿,我估计他应该看到短信了,便重新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短信发生了效果,这一次刚响起来,海云就接起电话了。
“姚广强、项全他们都跟你说了什么?”他一上来就先问起我来。
我好歹也是一个警察,怎么能一上来就给别人掌握主导权,直接暴露自己的情况呢?
我很平淡地说:“事实咯!除了事实他们还能跟我讲什么。”
海云:“……”
我:“你要是现在不方便的话,我可以等你方便的时候再打给你。反正,我们是必须要谈一谈的。”
我就是要告诉海云,别指望能蒙混过关。
海云很烦地叹了一口气:“你找我能了解到什么情况?当年都是他们动的手,我不过就是动动嘴。最后也被他们带到沟里去。我被他们害得还不够惨吗?”
我:“……”
依然还是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只会怪别人。
但是比起姚广强,倒是好多了。姚广强是怪许小花,海云起码还知道不能怪受害者。
于是,我对海云的口气,也比对姚广强缓和多了。
“那你就把你知道的事都说出来好了,”我说,“该是他们的责任,你就让我知道啊!”
海云还是有点儿犹豫,胆小地道:“我可不想惹麻烦,姚广强那个家伙就跟狗皮膏药似的,老是打电话给我,甩也甩不掉……”
我连忙表明态度:“你放心,我怎么可能把你跟我说的话,告诉他。”
海云又想了一会儿,只好跟我说了起来。他和姚广强、项全的说法基本一致,并没有什么新的内容。
我听完了,有一些失望。
“行了吧?”海云一讲完就问,“我还得上班。”
但是我也没有那么容易打发:“你怎么跟他们说的一模一样啊?”
海云愣了一下,问:“怎么了?”
我笑了笑:“你和他们又不是一个人,就算是同一件事,每个人的叙述角度不一样、当时接收的信息不一样,也不应该说得一模一样啊!”
说是一模一样是我夸张了。不过,确实重合度特别高。
我这也是为了加强效果。
海云一下子安静了:“……”
我从手机里听了他两声喘气,便登时揭穿道:“是不是你跟他们早就串通好了?”
海云立刻喘了一口大气。
哼,我就知道。
第一个去问姚广强事发当天到底怎么回事,姚广强死活不肯说,叫我去问项全。项全倒是说了不少。接着来问海云,海云就跟他说的一样一样的。他们还真是没白白保持联系。
我软硬兼施地道:“你给我再好好地说一遍,我一定不会告诉他们,要不然,我就去跟他们瞎说。”
海云顿时慌了:“你要瞎说什么?”
我:“随便。我就跟项全说,你跟我打包票,那天的的确确看到他打许小花了,打得特别重,明明是一拳揍在她后脑勺上!”
海云吓得倒抽一口气:“你是警察,你怎么能瞎说呢!”
我得逞地扬了一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