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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罗山顾不上刚刚从地上爬起的郑丽丽,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去了西桥桃李苑。
金子韧刚把自己刚刚在医院楼梯口的所见所闻,全部跟倒豆子一样的告诉梦馨。
起初,梦馨看到猫眼里是他,不想给他开门,但是又听到他站在门外说罗山跟郑丽丽的事,这让她有点无地自容。
这可是楼道,到时候她怎么有脸出门?于是,开门让他进来了,既然他能在医院坐诊,就足以证明他是个正常人。
梦馨暗自安慰着自己,哪知道他说出的话,跟今天在罗山家楼下的那位胖大姐说的差不多。
这让梦馨开始对罗山起疑,一个人说不要紧,她还可以说服自己不相信,现在又成了两个人,然而说的话,全是跟一个叫郑丽丽的女孩有关。梦馨刚刚对罗山有了依赖就开始起疑了。
在相信与不相信之间,是最脆弱的时刻。
金子韧见她面色不好,也知道设计到他们的感情。尤其是人家男朋友出轨这种事,他干笑了一声:“甜甜,其实你也别介意,或许……或许这个……你看清他的真实面貌就行。反正你们也没结婚,以后注意点。心隔肚皮,我就是告诉……”
“谢谢你!”
金子韧闻言,有些茫然的看着她,忽地一摆手“有什么好谢的,咱俩谁跟谁啊?就跟一家人一样,我不管你谁管你,再说了……”
梦馨听他前面的话还挺上路,可是接下来的这话,让她心声不悦,正准备找借口撵人。
“我家还有你小时候的照片,你跟你妈妈……”
梦馨眼神一抖,惊疑的看着他。
金子韧眼神肯定“你不信?下楼跟我去看,我拿给你。”
梦馨看到他的神情不像是说谎,拿着钥匙就跟他下去了。
金子韧到书房把那个盒子翻出来,从里面找了好多小时候的照片,有他们两个的,还有梦馨小时候跟他们一家三口的,还有她和她的妈妈,还有金子韧家一家三口的合影。这些泛黄的照片在她手里,虽然让她理不清半缕的思绪。
但却足以证明金子韧并没有说谎骗她?
因为在她的妈妈留下的美夹里也有几张泛黄的照片,其中有一张就是跟他们金家三口的合影。
记忆的碎片,把她重新拉回了那个惨痛的童年,妈妈躺在病床上,拉着她的手,告诉她,其实她有一个很优秀、很优秀的爸爸。那个时候的妈妈已经来不及多交代什么了,也说不出太多的话,只是告诉她,她很快就能见到自己的爸爸了。
不久,她就被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接走了,从此,她住上了很大很大的房子,只是一个鞋柜就有现在的一间屋子这么大。家里还有佣人,那里的人都管她叫小姐……
她当时天真的以为自己就是电视里演的那种小姐,没了失去母亲的痛苦,那些天完全沉浸在当小姐的美好之中。
然而,这段日子并不长,很快就有一个从国外回来的阿姨,也就是她的前母。
周以泉的亲妈。
母亲动不动就骂她“小野种……没教养……跟她娘一样下贱……”就连她跟哥哥说话,都被前母拉过来训斥“你也配叫泉哥哥?你算个什么东西!甚至更有些难听不堪入耳的话……”她多数已经不想记起了。
那时候,她会帮着哥哥做事,帮他抄作业,有好吃的她就拿给哥哥多一些,然而,她却不知道,哥哥其实比她吃的更好。那些在她手里的好吃的,全是周家看不上眼的东西,或许是哥哥比她大的原因,一直都不跟她计较这些。
每次都会笑着说,很好吃。
记得上学时,同学欺负她,在她身后指指点点说她是个小杂种,还是周以泉站出来,替她说话,甚至还出手为她打架。
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世上除了妈妈还有这个哥哥。爸爸很少回家,不过,每次爸爸回家,前母就会对自己特别的好。
爸爸只要一离开,前母就会立马变脸,甚至还有很多次,被她赶出去。都是哥哥把她找回来……
梦馨越想越觉得心口发闷,现在长大了,前母说:她已经长大成人了,不能在呆在周家了。还下了死命令,不准再让哥哥跟自己见面,更不许联系,否则,她有能力把自己送的更远。
现在算来她已经跟哥哥有四个月没见面了,哥哥读研时把她介绍给了罗山,还说:这个世上除了哥哥之外,只有他会对自己好了。
可是现在看来……她还是孤身一人,畏畏缩缩的长大,卑微的活着,却没有目的,就在她认为自己终于找到了这缕属于自己的阳光之时,然而,这缕阳光照耀的却不是她。
……
金子韧又从柜子里翻出来,当年的一些破旧的小木车玩具,等等……
他认为可以勾起彼此回忆的东西,伸手举着木制的火车道:“甜甜~甜甜~这就是你当年……”他的话在空气中骤然停止。
许是身体的虚弱加上悲痛的记忆,让她一直压抑的情绪得不到释放,大脑供血不足,昏倒在了地上。
“甜甜~”
金子韧丢掉手中的小火车,大脚迈过面前杂乱的东西,弯身将她抱到了沙发上,他单手掐了她人中几下,还打开窗户,让空气流动,以便她苏醒。
梦馨朦胧中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拿着本书不断地对着自己扇,满脸的担忧和紧张的神情,让她冰凉的心,感到一丝久违的暖意。
“甜甜~甜甜,你感觉怎么样?”他攥着她的手。
“要不要喝点水?嗯?我去给你倒杯水。你等着……”
她根本就没有力气回答他的话,就看到他向厨房走去,很快,一杯水上面插着吸管就送到了她的嘴边,梦馨张了张嘴,慢慢的喝了几口。
“有没有感觉好点?”
梦馨默默的点了点头。
金子韧欣慰的笑了“身体怎么这么虚弱?对了,我跟你说……”忽然,他收住了嘴,侧眼看到了自己沙发上红了一些,想到今日她来到自己门诊的事。
金子韧抿了一下额头,对了,她月事来了。
他伸了伸手,拍了一下梦馨身旁的位置,随手将沙发上的沙发套给拽了下来“甜甜,你先躺着,别乱动。我出去给你买点药,你别乱动。”说着就起身,唯恐她不听话,又晕倒在楼梯口或者她家他进不去的地方,他走到门前换鞋时,还不忘加了一句“你要是乱动,睡倒在地,药都不管用了。”
梦馨看着他换鞋,眨了眨眼。
金子韧拿了钥匙打开门,又叮嘱了一句:“别乱动,听见没,乖乖等我回来。”
虽然没弄明白他这个人怎么样?但是,看到他刚刚为自己紧张的样子,还有他家里的这些照片,梦馨就知道他一定不是坏人。
她缓缓的吁了口气,现在她就是想动也没力气。
楼道里很快传出了阵阵的敲门声,那个声音好像就是附近,不知道是不是她家?梦馨闭了闭眼,根本没力气去管了。
罗山得知梦馨见过张翠花,不管不顾的一口气爬了五楼,给梦馨打了无数个电话,就是关机。
敲了半天,也没人反应。他站在门口靠着门,根本不敢想象梦馨会做出什么事?忽然,他想到梦馨说,金子韧就是住在她家楼下的那个神经病。
他立马跟打了鸡血一样,冲到四楼,一个劲儿的按他家门铃。
梦馨刚刚虚脱的闭上眼,却听到门铃声,缓缓的抬头,又想到刚刚看到金子韧是拿钥匙的。
随即,门外的人就证实了她的想法:“金医生,你在家没?我是罗山。”
梦馨听到是罗山,她慢慢的躺下了,他来做什么?难道是要跟我解释?还解释什么?人家小郑护士都怀孕了,他还想对我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
……
罗山敲了好一会儿,金子韧拎着袋子正好上楼,看到罗山站在这里。就在他上楼的这一刻,罗山刚好偏头,与他对视“哦,金医生,原来你不在家啊?”
金子韧将手里的袋子往腿边一挡,表情有些不自然的看着他“有事?”话说,他刚刚在梦馨面前说了一通罗山的不好,这会儿,他给梦馨买了卫生巾,还有一些女士用品,乌鸡之类的回来,却看到人家男朋友站在自家门口,怎么也有点说过去。
罗山跟他素来没什么交流,这次还不是因为梦馨之事。
可是,自己的误会,又怎么能添描画笔的让外人知道,万一,金子韧的嘴是个没把门的,回头再把整个医院传遍了,那他就更别混了。
罗山呵呵一笑“呃……没什么,刚刚去馨儿那,得知你住在她家楼下,下来看看你。你这是下班购物才回来?”
金子韧默了默,站在楼梯口不动,也不拿钥匙开门。
罗山看到他这个样子,甭问,就他这个态度,肯定是不会欢迎自己去他家坐坐了。
要是他欢迎的话,还不早说了。
既然人家金大医生不说,他也没必要热脸贴人家不是?
罗山摆了摆手“行,那没事,我先走了,明天见。”
金子韧果然向楼道边上挪了挪,给他让路。
罗山见状,只好闷着头下楼了,他金子韧可真行,吝啬的连句明天见都懒得说,一点男人的大度感都没有,难怪只能在妇科混!
唉!罗山拧眉,这样看来,那个科室还真适合他。还不如郑丽丽呢?那货都比他爷们儿……
他想到这里,忽然眼神一抖,对了,那货今天为自己挨揍了。刚刚为了馨儿的事,跑的太快,后续都没看,她会不会和张翠花对掐?
我的天!罗山啪的猛一拍自己的脑门,蹭蹭的就窜到楼下了。
金子韧站在楼道里,隔着楼道窗户看到罗山下楼向小区的大门走了。他回头上楼,拿出钥匙若无其事的打开了门。
梦馨见他回来,低声道:“唔……你回来了?刚刚是不是罗山来过了?”
金子韧将塑料袋放在桌上,从袋子里把新买的内裤连同卫生用品,拿了出来“来过了,你想……”
“我不想见他。”
金子韧看她脸色不太好,把东西递给她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你去浴室洗一下,楼上的钥匙给我,我去给你拿条裤子。”
梦馨茫然不知看着他,半响没去接他手里的东西。
“傻了,拿着!”
梦馨看到他手里的包装盒还有卫生巾,面色一红,不是说去给我买药的吗?一个大男人干嘛要买这些?她羞红着脸眼神四处游离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弄脏了他家的沙发。
梦馨顿时被自己刚刚的想法,羞愧的低下了头,弱弱的回答:“对不起,我……”
“算了算了,别道歉,钥匙给我,我去给你拿条裤子换。”
梦馨摸了一下小包,将钥匙递了过去。她为了避免尴尬,见金子韧出去,才缓缓的起身。等她站起来,还动作飞快的拽下了沙发套一并弄到了卫生间。
半响,金子韧敲了敲浴室的门,梦馨悄悄的打开一条缝。
金子韧将她的裤子塞了进去,门在看了那条缝之后,接裤子不到5秒,就关上了。
金子韧撇了一眼,真是当他没见过女人?她至于反应这么强烈吗?
少时,梦馨梳理了之后,打开浴室的门。梳洗过后,人格外的清爽,没有忧郁的愁容和伤感的神情加上她本身又继承了母亲的优美基因。热气氤氲之下,整张脸都红韵细嫩,仿佛像是刚刚成熟的苹果,犹如寒冬清晨从东面升起的太阳。
只是……在厨房忙碌的人,根本没看到美人出笼的这一美景。
金子韧炖上了乌鸡汤,择菜拼盘之后,从厨房走出来之时,就看到梦馨站在卫生间水池边洗涮。
“你在干嘛?”
梦馨不好意思的回道“对不起,我把你家的沙发套|弄脏了,现在在帮你洗。”
张嘴闭嘴就是对不起,他真不知道这些年她是怎么过的?
金子韧快步走过去,本想说她什么。忽然脑子一飞越,让他收住了嘴。或许她是被自己小时候给训怕了,加上昨天太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