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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时光阴繁华落尽，无限未来再将登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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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

“原来一切的真相……最初起因居然是这样的吗？”

“询问。”

“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呢，虽然之前的种种疑点就已经有了些怀疑，但果然思维定势还是影响很严重啊，至少，最后还是确认了想要知道的事情。”

“询问。”

“联想到最终结果的话，这应该说都是报应么？不同种族之间的猜疑链这种东西确实是近乎无解的问题呢，尤其是这种猝不及防的接触就更加会……”

“询问。”

虽然还是那一成不变的话语，而且也感觉不到什么语气的变化……就算是电信号的直接交流也一样有着模糊的波形差异，类似于音波，这也可以被认为是一种交流的语气，但还是可以感觉到这条信息的发出者似乎有了那么一丝不耐烦的感觉。

当然，这也可能完全只是一种错觉而已。

“询问，倒数第三次请求，超时后将更换措施。”

通讯链接中改变的话语终于让星岚停止了自言自语，她当然不是完全因为还没有从之前所看到的信息中反应过来，事实上她这么完全把对方晾在一边其实是……故意的。虽然从那部分信息中已经获取了大量的资料，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打算亲自试探一下中枢脑是否真是那种另类的思维方式。

没错，此时正在向星岚请求交流的就是中枢脑。

看起来很多次的通讯请求其实完全发生在几秒钟之内，大概中枢脑也是考虑到了和那些反应速度较慢的生物沟通的情况时，否则真的完全按照电子设备的交流速度的话早就应该超时了，在对方发出最后通碟之后，星岚竟然轻轻地笑了出来。

“那么，你到底要询问什么呢？”

被一种无法侦测到来源的方式直接建立了无线连接似乎并没有让中枢脑感到慌乱……就像是它曾经完全不反抗，任由晶体生物研究自己一样。当然这两者其实并不是同一个中枢脑，但它们在本质上依然是一样的，中枢脑对于自身的安危并不怎么在意，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确实没必要在意。

毕竟在天渊星上，还没有足以杀掉它们的东西。

“获得反馈，展示判定过程，进一步询问。”

“嗯哼？”

“灭绝者，排除。变异生物，排除。结论，外星生命。二级结论，超过90可能性来自星际舰队。”

简短的话语，没有什么多余的词汇，但是已经把信息传递得足够明确了。显然，中枢脑很肯定不论是晶体生物还是天渊人都不具备这种技术，那么唯一可能的情况就是它此时在面对来自这两者之外的种族了，而由此并不难联想到太空中那支神秘出现的星舰编队。此时星岚送过来的几艘星舰已经被天渊人包围……至少在他们看来是这样。

短时间内庞大的信息量输入在星岚看来却不算是什么大问题，中枢脑记忆中那些过去的回忆并不全是它自己的记忆，也有很多是直接从晶体生物的文明甚至是遗迹中获得的资料，它们对于登临者所做过的事情甚至比晶体生物更加了解。至少晶体生物还只是猜测自己的来源可能与登临者的生物实验有关，而中枢脑……这种存在形式已经远远超过天渊星目前科技水平的生命却从那些被废弃的基站中得到了更多的信息，也知道了登临者曾经对这颗行星大致做了什么事情，那层地下海洋不是天然的奇观，而是埋葬初代纪元的坟墓。

尸骨堆积如山？不，那片海水压力巨大的黑暗世界中甚至已经不会找到任何的尸骨了，只有深深埋藏的化石燃料还能证明曾经那些生命的存在。

“对，那支太空中的舰队就是我的。”没有多余的掩饰，星岚直接承认了这一点，她能够感觉到中枢脑似乎正在以某种方式反复扫描附近的区域，但是它显然不具备发现信号子的技术水平……能够直接检测到这种微小空间变化的文明太少了，至今为止星岚也就见过两个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文明。

“询问目的，舰队已被包围，分析处于绝境。”

此时此刻，在中枢脑所处的巨型水晶柱外面，几个渊鬼将放置着祈月人尸体的容器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地面上，这处空间中似乎隐藏着很多可以被中枢脑直接控制的设备，它仔仔细细地检查着祈月人的躯体，很显然，就算是这个并没有太多情绪的中枢脑也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它完全没看出什么线索，这只是一具普通的生物躯体而已。

“绝境？那可不一定啊……”

星岚轻笑了一声，天渊人最终一共产生了三个中枢脑，而大概他们永远也不会拥有第四个中枢脑了，因为原体最后的残骸已经在那场疯狂的战斗中全部灰飞烟灭……天渊人在得知了真相之后自然不会愿意自己祖先的尸体继续被利用，但是晶体生物异常严密的保护措施又使得抢夺几乎不可能做到，因此他们最终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保存原体残骸的研究机构全部在一瞬间彻底灰飞烟灭，同时被完全毁灭掉的还有登临者遗留下来的最后一丝源孢与相关的技术资料。这种毁灭是无法抵挡的，在最终武器发动的情况下，一切的防御装置都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就被完全气化掉了。

就像是《终结者》电影中的天网在反叛的第一时间就向全球发射了核弹一样，天渊人也急切地需要在第一时间拉近双方的实力差距，哪怕是不能让自己一方变得更强，也要努力把双方拉到同一条水平线上，而他们所选择的就是……星磁回路。

“你们的包围，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星岚如是说道，而且她在下一刻就用实际行动给出了答案。

虚空中闪烁的银白色光芒，那是这个文明至今都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光，那不是电子在能级跃迁时产生的电磁辐射，而是空间结构在一瞬间的剧烈形变之后自动回弹产生的能量释放现象，以光能的形式一闪而过，周围的空间架中随之泛起肉眼无法看到的微弱涟漪，一次微弱无比的空间震。

任何物质的凭空出现与凭空消失都会对空间结构产生干扰，从理论上来说每一次跃迁都会产生空间震，这是一种在量子涨落上传递的全向波，但大部分情况下它实在是过于微弱了，哪怕是整艘星舰的短距离跃迁，对于笼罩整个宇宙的空间架来说也是大海中的一滴水而已，如此微不足道。

当然，在少数极端情况下空间震会展现出它真正可怕的一面，比如混乱跃迁时在跃迁飞船中产生的空间震就比外界强烈了无数倍，那种强大的量子潮汐甚至可以从原子层面上撕碎物质的结构。

然而，对于近距离看到这一幕的天渊人来说，这绝对称不上是微不足道。他们慢慢形成的包围圈在一瞬间变成了徒劳，那些星舰就像是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还在闪烁着微弱光芒的残骸，而完好的舰队已经出现在远方。

天渊人，或者说这个时代的天渊人还完全没有掌握空间跃迁技术，他们甚至在最短距离的空间跃迁上也没有丝毫头绪，而战争的爆发更是让这个星球的科技发展陷入了漫长的停滞期。如果他们有过对付空间跃迁的经验，那么他们早就应该明白这一点：除非能拥有针对性的空间干扰手段，否则仅仅这种程度的包围是不会有任何意义的。

似乎就连中枢脑也对这种现象感到了惊讶，沉默了很长时间没有交流，不过仔细想想其实也不是很难理解，如果没有超光速航行技术的话，外星文明又怎么能跨越如此漫长的星际来到这里呢？

“敌对不可能，更改交流模式，请求和平。”

中枢脑并不会在意面子与尊严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在确认了敌对完全不是对手之后……掌握了空间技术的文明与没有掌握空间技术的文明之间的差距显而易见，它就很干脆地选择了申请和解。

“一直都在攻击的是你们，我可没有主动挑起过战争。”星岚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出了她的立场，“我没有恶意，也不会参与你们之间的战争，你们的内部问题请自己解决，我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

“同意，停止敌对。”

中枢脑没有犹豫，而后面半句话显然不仅仅是对星岚说的，太空中原本呈现出攻击姿态的天渊人部队顿时停止了锁定星岚的舰队，在晶体生物惊疑不定的注视下突然开始慢慢撤离。中枢脑可以直接在天渊人潜意识中传递信息，但是却不会完全控制他们，这仅仅是一种建议而已，但是大部分天渊人都本能地选择相信中枢脑做出的决定。

“不过，你们这样对待自己的创造者，就没有产生什么特别的想法吗？”星岚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些变化，那支舰队对于她来说本来就不算什么，但是最后，她还是好奇地问出了这个问题，因为她也想知道中枢脑对于武装反抗这个问题怎么想的。

不过，中枢脑的回答却有些出乎了她的意料。

“他们从来都不是创造者，登临者也不是，源孢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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