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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摇摇头:“后来我就主动请缨进宫来了,我就不知道了。”
玉书和檀若二人也正听得入迷,“哎呀”一声:“这不是吊人胃口么?”
子衿没好气地瞥了两人一眼:“听故事重要还是你们主子安危重要?”
两人就是一愣:“自然是娘娘安危重要。”
“那不就对了。”子衿扭头对月华道:“难道你忘记了,喋血堂的人曾经三番两次对你下手。皇上和慕白哥哥担心喋血堂受此大创,会狗急跳墙,对你不利,所以就派遣我过来了。”
月华不以为然地笑笑:“这是防守重重的皇宫,又不是当初的枫林,怕什么?”
子衿不屑道:“这皇宫对于真正飞檐走壁的高手来说,一样是来去自如。皇上虽然给你派了暗卫,但是总不能十二个时辰一直跟在身边吧?还是我比较合适。”
月华想想,陌孤寒他们的顾虑不无道理。喋血堂先后对自己下过三次手,第一次上元节刺杀陌孤寒,自己奋不顾身地挡在陌孤寒跟前,结果对方的剑生生偏离了方向,避开了自己。
第二次,深夜潜入枫林里,被褚慕白惊走,对方的目的也不得而知。
第三次,在千重湖,迷晕了自己和邵相,想要带走两人,被子衿出现救下。
喋血堂行事向来诡秘,而对方却三番四次冒着危险对自己下手,说明,自己对于他们而言,定然是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如今自己又身怀有孕,难保对方不会挟持自己,要挟陌孤寒。
月华笑笑:“那你便留在宫里暂住一些时日,正好陪我说话解闷。”
玉书也格外欢喜,知道子衿闯荡江湖,经历惊险刺激,比那些话本或者说书先生的故事还要精彩。立即欢喜地下去安排子衿的住处。
下午的时候,陌孤寒来清秋宫,月华立即迫不及待地问起喋血堂一事,询问有没有什么进展。
陌孤寒摇摇头:“喋血堂原本就是江湖中一个神秘的帮派,原本好像是叫庆龙帮,在武林中小有名气。几年前有一个戴着面具的神秘人血洗帮派,一人单挑了他们的两位帮主,震慑群匪,成为号令他们的新主子,才改名喋血堂。
此人手段高明,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将整个喋血堂训练得强大无比,以“日”字为标,势力迅速扩张,遍及整个长安。他们内部制度特别严苛,褚慕白查抄的也仅仅只是在京中的一个堂口。而此人的身份很神秘,没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平日里大小事务都由原来帮里的长老打理,发号施令。
那些虾兵蟹将嘴里也审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来,那个分堂的堂主又是个嘴硬的,无论如何都撬不开他的嘴。褚慕白不善于逼供,朕已经吩咐京城里几个有名头的捕快协同审理,日夜轮流拷问,势必要彻底摧毁他最后的防线。”
“既然喋血堂堂主的身份这般神秘,而且规矩又严苛,当初邵相与义兄怎么会那么轻易就审问出有关常至义的情报来?可见,当初我们的确是中了对方的计谋吧?”
陌孤寒轻轻地“嗯”了一声:“此事褚慕白也专门又审讯过了,当初的确是喋血堂故意布下此局,栽赃给了常至义,或者说有意将我们的视线转移,那样我们就不会继续追查他堂主的身份了。”
月华略一沉吟:“我总觉得这个喋血堂的主子其实就在我们的身边,我定然是识得他的,而且他清楚我们的一举一动。”
“所以朕很担心你的安危,你自己一切都要多加小心。朕可不想给他任何可乘之机。”
月华不以为然地笑笑:“这紫禁城总共也就这一亩三分地,我无论走到哪里,身后都一堆人相跟着伺候,能有什么事情?倒是你自己,若非有什么紧要事情,就不要冒着风险出宫。虽然步尘功夫登峰造极,但是喋血堂的人手段过于奸猾,防不胜防,要小心才是。”
陌孤寒听她叮嘱,低头从腰间解下一个精巧的香囊,亲手给她挂在腰间。
月华低下头,看那香囊绣工精巧,颇为爱不释手。
“这是什么?”
“特意命人做了这个香囊给你,里面装的是百香粉,万一喋血堂再打你的主意,你可以拆开香囊,朕就能循着这香味找到你。”
月华立即明白过来这就是子衿所说的那种金钟花花蜜炼制的香粉,不由笑笑:“你这算不算是监视我?以后岂不没有自己的秘密可言?”
陌孤寒抬手亲昵地拧拧她的鼻子:“以后你的行踪朕都要了如指掌,想要逃离朕的手掌心,那是不可能的。记得千万不要摘下来,也不要跟别人说起它的用途,免得走漏风声。”
月华皆乖巧地一一应下。
第二天,怀恩听闻子衿进宫,便立即跑过来看望。两人当初在月华重伤昏迷的时候一起看护她,关系比较要好,拉着手坐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嗑瓜子,一边说说笑笑,不时地交头接耳,眉飞色舞。
月华隐隐约约听到子衿经常提及褚慕白,便笑着打趣她:“这紫禁城里的女人一半倾慕邵相,一半倾慕慕白哥哥,你可千万不要将慕白哥哥一直挂在嘴角上,将他夸得像朵花一般,小心被别人惦记上。”
怀恩哭笑不得:“这紫禁城里的女人多半是在惦记皇上才是,皇后娘娘不照样每天将皇上伺候得那般精神,你可不知道,皇上龙行虎步,从那红墙高檐下走过,多少人背地里脖子都抻得直了。”
如今陌孤寒的生活起居大半是月华在亲自料理,就连晨起,春困正浓的时候,她也迷迷瞪瞪地起来,给陌孤寒梳头更衣,不愿意假手于人。
宫里专门给陌孤寒梳头的老太监手里磨得发亮的牛角梳都快生尘了,怪不得怀恩打趣。
偏生月华又不能打趣她,每次玩笑,她便面上一黯,格外伤感。毕竟这一堵高墙,天人永隔,一生都不能再见,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
月华也犹豫过,是不是应该寻个方法,将怀恩放出皇宫里去,让她去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但是,她是亲自尝过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在外生存有多么不易,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究竟是对是错,会不会害了她?
月华被打趣,摇头无奈地继续低头做针线。
子衿一看到她飞针走线就有些头疼,虽然她也很羡慕月华的手艺,但是委实不是拈针走线的性子。
怀恩拉着她继续交头接耳,两人叽叽喳喳,无所不谈。
怀恩愤慨地向她提起这些时日宫里所发生的事情,令子衿感到咋舌不已。
在她的认知里,江湖就是险恶的,但是一通打杀,是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后来陪着褚慕白行走官场,官场也是风云诡谲的,但是她平日里在军营中,跟一帮老粗打交道的多,谁若是不服气,拳脚一样解决。
唯独这皇宫里,一群看似白莲花一般无辜柔弱的女人们争斗起来,这些弯弯绕绕的套路,令她瞠目结舌。
尤其是,怀恩一番添油加醋,令她对于泠贵妃和雅婕妤格外义愤填膺,就恨不能提起拳头将二人揍个鼻青脸肿方才解恨。
所以怀恩的话音未落,她就已经“哇哇”叫着蹦起来,横眉立目,格外气恼。
这便是月华一直以来不愿意她留在宫里的原因,过于地嫉恶如仇,而又性子直率,定然看不得泠贵妃那样的腔调,担心她再惹出什么祸端来。
月华赶紧好言好语地劝她:“不过是女人间几句口角而已,怀恩有些小题大做了。”
怀恩轻哼一声:“她们都是真刀实枪地想要害你,也就你这般轻描淡写,不当成一回事情。任她们背后说三道四,诬赖您,难怪她们得寸进尺。”
子衿也深以为是:“你可是皇后,如何还被两个跳梁小丑压在头上?简直欺人太甚!有道是‘有仇不报非君子’,给她们一点颜色尝尝,她们才知道马王爷生了几只眼睛。”
月华可不想子衿没有轻重,生出是非,给她自己树敌:“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旧事重提,显得小肚鸡肠,更何况原本也就是一点小矛盾而已。”
这厢里,火气还没有摁下去,泠妃和雅婕妤竟然自己送上了门来挑衅。
泠妃是一如既往地趾高气扬,雅婕妤低眉顺眼。
雅婕妤就是这一点,令月华委实佩服。上一次璇玑之事,明明几乎是撕破了脸皮,雅婕妤见到她和泠贵妃的时候,竟然还能一如既往地亲热,各种奉迎。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月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那一页暂时翻了过去。
而雅婕妤对于泠贵妃,好像是因为了泠贵妃的宽宏大量,既往不咎,她又像月华最初进宫时那般,对着泠贵妃各种谄媚。
月华心里明白,雅婕妤那就是一条饿狼,伪装成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不定什么时候就一跃而起,咬你一口。
所以月华对她自始至终是敬而远之。
泠贵妃一进清秋宫,便各种阴阳怪气:“皇后娘娘这里好生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