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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笑道:“为了避免胡大人说我随手再拿出银票假装是我给他的来冤枉他,大人同我一起进去?”
这书房看着十分狭小,这么大的队伍肯定塞不进去,按理来说包拯不会亲自进去,派几个人看看就得了,所以白玉堂才有此一说。
包拯沉吟片刻,点点头:“此事事关重大,是该谨慎一些。公孙先生,展护卫,慕乔,你三人同本官一同进去。”说着,他看向脸色惨白的胡幼常,“胡大人,你要进去看看吗?”
胡幼常既觉得自己藏得很好不会被轻易翻出来,又觉得自己的书房狭小,真的要找这么多人进去拆了肯定能找得到,一时之间定不下来,在那里站着前后为难。
最后还是白玉堂替他做了主:“大人还是让他进去吧,死也要见识一下自己是怎么死的嘛。”
胡幼常脸色更白一层。
原本包拯和公孙策站在一起是黑白无常的配置,但是眼下,公孙策也不得不退位让贤,把白无常的位置让给胡幼常。
他脸色实在太白了,饶是公孙策看着也有些不忍。
不过最后他还是进去,眼睁睁的看着白玉堂把他藏小金库的地方给翻了出来。
此时他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那日他只翻了这几处——是的,这时候胡幼常已经反应过来了。想必当日白玉堂给了他钱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躲在窗外看他的动作。江湖人擅长的不过就是这些宵小把戏,是他一时不察,着了道了。
但下一秒,胡幼常就又被教了一次做人。
他之前没让白玉堂看到的几个已经塞满了钱不能继续塞的地方,全让那个看上去娇滴滴的小姑娘给找了出来,一张都不剩,甚至是他自己都忘了用来垫桌脚的一两银子都让她给掀出来了。
开封府这是养了条狗吗?鼻子这么灵。胡幼常彻底死心,只能在心里咒骂几句了。
一行人拿着赃款又回到公堂,兼职账房的公孙策数了数钱。
祥符县看上去只是个小镇子,出手像白玉堂这么大手笔的人并不多,但是胡幼常贪污受贿的数量却大的令人发指——足足八万七千九百一十六两雪花纹银,足够判他斩首十次有余!
“这些钱的来历,胡幼常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包拯问道。这时候他对胡幼常的称呼已经从“胡大人”退到了“胡幼常”,显然,胡幼常这次是栽了大跟头了。
胡幼常憋着不说话。反正都是要死了,给包拯添点堵也是好的。
白玉堂道:“包大人,我想这些事,这个人总有些记录的,你可以问问他。”说着,他踹了踹一直在地上纹丝不动的季师爷。
胡幼常惊呼出声:“他还没死?”
众人:“……”
白玉堂笑嘻嘻道:“胡幼常,你这么期盼他死,可是有什么把柄落于人手中?”
胡幼常不说话。反正是个死罪了,配合不配合无所谓。
白玉堂看着这个已经死鸭子随便煮的人,也没了继续挑衅的心情,道:“大人,我只是点了这位季师爷的穴道,大人若是想问,我随时可以给他解穴。”
包拯想说自己其实没那么孤陋寡闻,他手底下就有个武林高手,不过看着白玉堂一脸献宝的模样,也没好太打击人家的积极性,摆了摆手:“劳烦白侠士了。”
白玉堂一边说着“好说”,一边飞速的解了季师爷的穴道。
被点穴点了这么久,季师爷身体早就僵了,此时一解,差点在地上打了个滚。
季师爷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爬的离白玉堂远了点,在胡幼常身后跪下了:“小,小人季伟,见过,见过包大人。”
包拯“嗯”了一声,问道:“季伟,你可是这祥符县衙的师爷?”
季师爷点点头:“小人正是。”
包拯继续问:“那你可知道,祥符县令胡幼常收受贿赂一事?”
季师爷刚才只是被点了穴道,并不是聋了,所以发生了什么,他都听到了。
要说,还是不说?季师爷有点犹豫。
包拯一拍惊堂木,一声大喝:“大胆刁民,你身为师爷,日日跟随在县令身边,敢说对他的行为一无所知?”
他这一下来得太过突然,慕乔毫无准备,差点腿一软就跪下了,还好展昭眼疾手快,伸手揽住了她的腰,慕乔到底没有真的跪下去。
不过这一幕在严肃的公堂上就显得有点显眼了。
公孙策记录完之后抬头就看到两人如此,一时间只觉得眼睛都快要瞎了,连忙清了清嗓子:“咳咳。”
做贼的人一般都比较心虚,展昭尤其如此,在听到公孙策不合常理的咳嗽时,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公孙策,果然看到了对方不甚赞成的目光。
他也不想的……但是慕乔体质如此特殊,现在没人扶着一定会跪下去。
于是展昭继续坚强的,视公孙策视线于无物的,将手继续停留在慕乔的后腰。只不过他到底整了整衣服,让两人的肢体被衣服挡住,看上去没那么显眼了。众人注意力还都在公堂上,倒也没什么人像公孙策一样看着他俩。
公孙策摇了摇头,也懒得搭理他们了,转头看向公堂中央。
季师爷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连忙磕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包拯道:“若你老实回答,本官倒是可以考虑给你网开一面的机会。”
季师爷连忙道:“小人老实,小人一定老实说!胡大人……胡大人他确实,确实收受贿赂,小人,知道。”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到了。
季师爷想起来,胡幼常收受贿赂不假,但是他自己手上也并不干净。胡幼常能搜出来几万两白银,他手上……或许更多。
包拯微微皱眉:“你大声些!”
季师爷抖了抖,连忙将话又大声的重复了一遍。
包拯道:“你可知道,这些贿赂都是怎么来的,用于何出?”
季师爷点点头:“小人知道,这些钱的来历,每一笔小人都记载了一本账簿上。”
胡幼常倒是不知道季师爷还有这一手,当即惊讶的问:“你居然这么早就背叛我了?”
季师爷道:“大人,这并不算是背叛吧?小人只是给自己留条后路而已。”
胡幼常看着这个无耻之人,咬着牙却不能说什么。
自己都其身不正,何以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