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更浅显易懂。”李扬拿着符箓若有所思:“老刘,现在的主要问题不是讨论这些符箓玉牌有什么用,而是林霞从哪弄来的这些东西。”
对啊。我挠挠头,这个巫毒娃娃实在是太神秘太诡异了,里面藏着的这些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除非有高人相助。
李扬忽然直直地看着我,我被他看毛了,伸手在他眼前晃晃。
他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老刘,我们必须去一趟林霞的住所探探。”
我赶紧摆手:“你可拉倒吧。我们没有钥匙,问刘大姐要,她也不可能给。你怎么进去?再说那里面能有什么线索,别扯淡了。”
“我有办法悄无声息地进去,你不想去我不勉强。”
他坐下来,拿出手机翻出个号码,直接拨打过去。对话过程很简短,不过一分钟,我听李扬说“你来一趟,带着工具。”
那会是什么人?这都深夜了,他一个电话就能不费劲给叫来。我想起趴在窗户偷窥林霞房间的经历,那个住所确实有种无法形容的阴森和死气。
剩下的时间我们就是耐心等待,他半躺在床上,我坐在沙发上,一人拿了一本书,抽着烟看。
他的这些书,绝不适合用来打发时间,上面聊的全是形而上,好好的人都能看出便秘来。我看了一会儿,深感无聊,把书扣在一边,抬头看墙上挂着的那柄剑。
“这是什么剑?”
他磕磕烟灰,从床上下来摘下那柄红色的剑,扔了过来。这柄剑又细又长,看上去颇为威风,剑头直直地指向我,我吓了一大跳:“我靠,你别开玩笑。”赶紧躲开。
那柄剑落在沙发上,软绵绵的,我才看清,原来是一把木头削成的剑。
我一伸手抄在手里,挽了个剑花:“怎么样,我有点道士的感觉吧。”
李扬坐在床上说:“这就是一柄道士用的桃木剑。是很多年前,我爸爸下乡时候一个游方高人送给他的。”
“哦?这么好?”我说。
“说起来也蛮有意思。当时生产队要抽几个人上山打土方,其中就有我爸爸。他们一共六个人到了石头山,那里据说连根草都看不着,漫山遍野全是石头。他们每天的任务就是打出大大小小的石头块子,每隔半个月青年点会派来马车给拉走。有一天正打着,他们队里有个外号叫拳头的,挖出个奇怪的东西。大家围过来看,在几块大石头的夹缝中露出一张红色棉被的一角。那张棉被埋得时间很长,褪色严重,看上去肮脏不堪。当时也赶上快要入冬,一天比一天冷,那时候人被教育的根本不信什么神鬼,就觉得挖出这床被子至少是一件御寒的工具。”
“然后呢?”我听得入神。
“他们几个人又是铁锨挖,又是扦子撬,终于把那几块大石头给搬开,露出了被子的全貌。这床红被子居然卷成桶形,中间裹了一个人,那人一头的黑发都散了出来……”
我倒吸一口冷气:“是个女人?”
“呵呵,是。这女人满头黑发,赤身裸体,看起来面目如生,还挺漂亮呢。也不知何年何月因为何事给埋在此处。大家都觉得晦气,要重新刨坑给埋了,谁知道那个拳头色迷了心窍,抱着女尸回了棚屋,跟大家说,我胆子大搂着睡一夜,明天再埋。大家都是二十来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看这么个裸体美女,也有些动心,就没说什么。谁知第二天早上,他们屋里一共六个人,全部发烧感冒,而且全身起红色麻疹。吃了消炎去烧的药片也不管用,一个个烧得五迷三道,眼看就要不声不响死在山上。就在这个时候,也不知从哪来了一位游方道士。”
“把你爸爸他们都救了?”我说。
“是的。那个年代道士和尚都是严厉打击的对象,而那个道士,据我爸爸说,一身干净的道袍,束天发髻步云履,手里拿着拂尘,颇有出尘之意,一看就是高人。别的不说,他能穿这套道袍行走祖国红色大地,就绝对不简单。那道士说,我爸爸他们是中了尸毒。留下了药丸和这柄桃木剑,也神了,他们把桃木剑挂在棚屋里,吃了那些药丸,烧马上就退了。”
“那具女尸呢?”我更关心这个。
“让那道士抱走,不知去哪了。”
我叹息:“这道士倒是个重口味。”
李扬笑:“你别胡说,道士有好生之德,断不会留这样的邪物在人间祸害,可能作法给烧了吧。”
我轻轻抚摸手里的长剑:“没想到这东西还有这么传奇的来历。”
“我一搬进来,就觉得这里不对劲,阴气太盛,所以把这柄剑挂在墙上镇邪。”他说。
我略有所思:“李扬,你想没想过这种可能。就因为你挂剑驱邪,所以才迟迟找不到这栋大楼的秘密。”
“哦?怎么讲?”
“这栋大楼阴气过盛,而阴煞最盛之地我觉得就在顶楼和天台这里。你挂了这么一柄剑,阴气都绕着你走,你还上哪找去。”
李扬摸摸下巴:“有道理。”他跳下床,从床底下掏出一个藤箱,把这柄红木剑锁进箱子里。
我啼笑皆非,正想说刚才是在跟你开玩笑。这时,外面大门敲响了。
李扬看看表:“差不多,挺快的。他来了。”
“谁?”我问。
“一个能让我们悄无声息进入林霞房间的人。”李扬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