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勉强笑笑:“这算个鸟,走吧走吧。”
说着话,外面炸雷频起,大雨倾盆而下,窗外更是一片混沌,天昏地暗。光线一下就差了,本来走廊取光就不好,像是到了深夜。
我们往紧急通道走,李扬边走边说:“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铜锁骂:“赶紧走你的得了,废话那么多。”
我对身边的秦丹说:“美女,要不你……”
秦丹笑:“老刘,别瞧不起人,我也算身经百战。”
“一点不错。”李扬道:“秦丹身上的故事老鼻子了。你知道吗,她曾到过鬼门关,名字都登记在阎王爷的生死薄上了,师傅说再晚两天,神仙难救。”
“哦?”我来了兴趣:“怎么回事?”
这时,我们到了运货电梯门口。铜锁大骂:“我操,这谁干的?”
只见运货电梯两道金属大门紧闭,不但如此,门前还用厚重的不锈钢锁链重重锁住,上面坠了一个硕大的锁头。大门上用黑笔,写了几个大字:此门已坏,无法使用。
铜锁上去使劲拽了拽,锁链非常沉重,如蚍蜉撼树。他又扒了两下大门,紧紧闭合,缝隙都扒不开。
我们面面相觑,这里颇有玄机啊。怎么这么巧,电梯就坏了?
秦丹道:“铜锁你不是会开锁吗,试试能不能打开。”
铜锁歪了歪嘴:“没用。我上手一摸就知道坏了,锁头里应该是灌了铅,根本打不开。除非用特号老虎钳子把锁链夹断。但我想,他们功夫做的这么充足,必然里面的电路系统也会损坏,就是铁了心不让人用这台电梯。”
“那怎么办?”秦丹眨眨可爱的眼睛问。
李扬看看我,又摸摸自己光头,道:“走,去天台!”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天台。那里我们已经探过很多次,与楼中观的隐秘空间根本无路可通,而且天台大门也落了重锁,进又进不去,还有什么意思呢?
李扬身上有种特质,你怀疑归怀疑,可是他一指出方向,便情不自禁跟着走,很有点领袖的意思。
我们穿过走廊,拐进黑门洞,来到通往天台的楼梯前。这里的楼灯不知什么时候坏了,黑漆漆一团。我们几个打上手电,几道光柱交叉落在楼梯的楼道里。
读过我以前经历的朋友们都知道,这处楼梯共分两节,每一节大概三四米高度,在两节中间,有个转角的小平台。
当手电光斑落在转角上时,我们清晰地看到,地面上白白的,洒了一地的大米。
我和李扬互相瞅瞅,谁也没说话。
铜锁看我们俩动作僵硬,便问怎么了。
李扬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昨晚的事吧。我们在楼道里就是发现了地上的大米。后来遇到小怪孩,他说了一句话,叫做画米为界。地上的大米应该是某种道家结界的标志吧。”
秦丹说:“这里的大米,也是这种作用?”
“那你看呢?”李扬反问:“天台本来就无人居住,也不会有人没事往上面去。就算有人去,也不会揣着大米到处洒,还洒得如此均匀。我觉得这就是一条界线,作用有二,一是封印某种结界……”
“二呢?”铜锁问。
“二是告诫外来人,此处危险!”李扬慢悠悠说。
手电的几道光柱不约而同一起照射过去,天台的楼梯显得愈发神秘,黑森森的楼梯里,似乎还真涌动着和以往不同的感觉。李扬看看我们,他第一个上了楼梯。大家跟在他后面都走了上去,我叹口气只好跟上。
来到两节楼梯相接的拐角平台,我们清晰地看到地面上密密实实铺着厚厚一层白米,踩上去咯吱咯吱发响。走过后,留下明显的脚印,像是走在雪地里。也不知什么心理,我们都怕在地上留下自己的印记,不由蹑手蹑脚,注意力全放在脚下。
正要转过这道弯,往楼上去,突然王晨一声大叫:“啊!”
他的脸正向着通往上层楼梯对面的墙壁,手电的光斑落在墙上。我本来一只脚已经踏上了楼梯,让他这一嗓子给吓回来,赶紧走过来问:“王晨,你看见啥了?”
他模样像是受惊的兔子,瑟瑟发抖,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人根本就傻愣地僵住,对我的问话毫无反应。
铜锁看看他,又用手电照照墙。墙壁粉刷着绿色的油漆,因为年头太久,墙皮剥落,绿色已经成了颜色很深的黑。
墙上空空荡荡的,能有什么呢?
铜锁嘿嘿笑:“这哥们吓傻了。”
我瞪了他一眼,王晨好歹是我领过来的。我扶住王晨坐在台阶上,摸出一根烟点上塞他嘴里。好半天,他脸上的表情才生动起来,有了生气,他重重抹了把脸,不停叫着“我操”。
他稳定了情绪,这才缓缓说清原由。刚才,我们往楼上走,王晨落在最后。他四下里乱照,照到对面的绿墙,就在光影斑驳中,他看见了一个人。